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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焚香祭酒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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蹋顿道:“上回因为部落有事,未来得及细听,可否请二公子详细述之?”

袁熙正要回答,与他同席的袁尚突然将酒杯往桌上一磕,冷然道:

“抛车(投石机)罢了,不过是比一般的抛车强些。此物虽对攻城有效,但局限众多,并不能轻易使邺城陷落。而曹军之所以能够夺走邺城,一则倚仗无赖阴谋,二则……因为他们找到了能工巧匠,改良了汉弩。”

乌桓与匈奴有世仇。听闻汉臣李陵曾用汉弩击杀了许多匈奴人,使匈奴人一度闻弩色变,乌桓人便起了入手汉弩的心思。

然而弩的构造精密复杂,强弩的图纸与制造工艺更被朝廷与汉人世家视为机密,从不轻易外传,身为外族的乌桓无从得之。即便偶然得了一两把,也因为无人知晓养护的技艺,很快就报废了。

如今听到曹军竟然有精湛的汉弩,还是比李陵所用的汉弩威力更大数倍、射程堪比顶级勇士的强弩,蹋顿不由心情凝重。

他正为曹操还有半数路程,至少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让他思量对策而感到庆幸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紧急迎战的号角。

没过多久,一个前哨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报!敌军、曹操的军队突然从城外密林出现,城外驻军全军覆没!现已兵临城下,意欲攻城!”

方才还在嘲讽曹营众将的乌桓族人顿时陷入诡异的死寂之中。

楼班蓦地站起,扫落一地杯盏,不敢置信地喊道:“这怎么可能!?”

惊怒之下,他跑离主位,对着前哨兵的心窝狠狠蹬了一击,

“林中的部族都是死人吗?任凭曹军穿过柳林,连个报信的人都无?”

第163章 乌桓(下)

蹋顿站起身, 拦住暴怒不已的楼班:“单于,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事态紧急,宜立刻迎战。”

楼班怪异地看了蹋顿一眼,阴晴不定的面容几度变化,最终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乌桓王说的是。作战之事, 余不懂,一切便仰仗乌桓王了。”

蹋顿无暇思考年轻首领这番话的深意,带领部族前去迎战。

在赶往城楼的路上,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临走前楼班那异样的眼神。

他的年龄比楼班大了一轮。先首领去世的时候, 因为亲子楼班年幼, 便扶立他坐上单于的大位, 统御部族。

哪怕后来他退下单于之位,与难楼等人一同奉楼班为单于, 多有避让,楼班对他仍深藏着戒备与敌意。

他不怕自己被首领忌惮, 唯独为首领的不分公私而担忧。

携带着心事, 蹋顿登上瞭台, 眺望着兵临城下的大军,一贯沉着勇谋的他因为惊讶而呈现少许失态之色:

“这是何物——”

蹋顿瞪着城外从未见过的木械, 又将视线转向贴满绿叶,好似从落叶堆中刚刚爬出的敌兵, 喃喃道:“莫非这就是曹军躲过林中部族的手段?”

可曹操的军队携带辎重,兵马众多,如何能够提前月余抵达柳城, 莫非他们会腾云驾雾不成?

带着无解的疑惑,蹋顿引兵出战。

因为忌惮曹操的弩队,他没有派出最强的骑兵,只让部族一分为二,一部分在山头射箭,另一部分带上才从公孙康那边运来的盾甲,向曹军推进。

然而乌桓部族向来以骑射闻名,蹋顿这番投鼠忌器的举措,恰恰是放弃了自己的长处,而用不擅长的兵种应敌。

反观曹操这边,军队好似早就料到乌桓这边的出兵策略,屡屡使出他们从未见过的克制重甲的手段,很快便将他们的盾兵击溃。

而在山头埋伏的弓箭手,亦被古怪的抛车打中,损失过半。

蹋顿惊觉曹操这是有备而来,故意反其道而行,对此,他心生一计,派人传信给首领楼班,让他悄悄备好兵马,在林中静候其变。自己则领兵冲上前去,假装不敌,和心腹手下一起被俘。

成为俘虏后,蹋顿以重要情报为饵,要求见曹操一面。

没过多久,被绑成粽子的蹋顿就被送到曹操面前。

见到曹操,蹋顿没有丝毫行礼之意,被士兵狠踢后膝,竟纹丝不动。

上首之人出言制止士兵的动作,问他:

“蹋顿首领,看来你并无臣服之意?”

蹋顿朝上方看了一眼,确认当中那人与袁尚口中描述的曹操别无二致,方道:“我欲用一条重要的军机,与足下交换我的性命。”

“你且说来。”

“人多耳杂,恐有细作。还请足下附耳而听。”

曹操没理他。

蹋顿又道:“我已被绳索缚牢,足下难道还心存畏惧?往日听闻足下胆气过人,今朝之见,也不过如此。”

曹操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1]。我家中虽未有千金,却也不敢托大,将头伸入猛虎口中。”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命人将蹋顿提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绑缚蹋顿的麻绳突然断裂,蹋顿以猛虎之势,凶狠地扑向曹操。

站在曹操身边的典韦怒目圆瞪,几个踏步拦住冲来的蹋顿。

正当众人以为危机解除之时,被押解的俘虏与帐中半数卫兵纷纷叛变,一部分人暴起将其他未叛变的卫兵全部杀死,借机将营帐点燃;剩下的人则高举大刀,杀气腾腾地冲向曹操。

正在众人以为曹操寡不敌众,即将死于乱刀之下时,一直立在曹操背后的两个奉茶的“小兵”动了。

只见银光一闪,这两个“小兵”一同拔剑,只用了几息的功夫,就将暴起的俘虏与叛变的卫兵全部解决,并轻而易举地扑灭了尚未蔓延的明火。

等到帐外的士兵冲进营帐,里面的局势早已安定。

蹋顿正拼着重伤与典韦纠缠,见此情状,目眦欲裂:“这怎么可能!许褚在南阳保护曹昂,张辽和其他将帅正在外头与苏仆延之军作战,这帐中应当没有如此强大的兵将才是——”

更何况还是两人。

蹋顿被典韦打碎肋骨,卸了双手,可他似是感觉不到痛苦,仍死死瞪着不远处缓缓收剑的两个“奉茶兵”。

“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人?!”

更靠近他一些的“奉茶兵”厌烦地扫了他一眼,盔甲下露出年轻得惊人的面容。

蹋顿更是一惊。此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只见他轻扬剑眉,陈述一般地对他吐了五个字:

“你无需知晓。”

而另一人,虽看着比这少年大上一些,却面容昳丽,令人见之难忘。

触碰到蹋顿的视线,这人微微一笑,平静地回答:“不过是主公帐下一名小小的文掾,何足挂齿。”

听到眼前这名剑技高超的剑客竟然还只是曹操帐下的一个文官,蹋顿没忍住胸口的疼痛,差点翻白眼晕过去。

他断定曹操这边的人是在故意羞辱他,遂忍住胸膛的血腥之气,大笑道:

“即使我没能杀死曹操,我的计谋亦已达成!‘曹操已死’的消息会传到前阵,到时,张辽之军必死于骑兵之下……”

“如若乌桓王所指望的是你们的大单于,这儿有个坏消息要告之于你。”自称文掾的“奉茶兵”状若好心地提醒他,“不久前,你们的大单于楼班弃城而逃。虽不知乌桓王定下的是什么妙策,但你们的大单于确实跑得飞快,他和袁氏兄弟冲出重围,直往辽东而去。”

原本带着胜券在握之笑的蹋顿霎时僵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那个少年剑客撇了撇嘴,无情地朝他的心口补刀:

“你倒真够可怜的——以身犯险,不惜一切地为首领创造机会,结果你们的首领贪生怕死地跑了,根本不管你们的死活。”

一直冷眼旁观的曹操这才出声制止:

“何必多言,重新把他绑了,丢到阵前。以蹋顿单于的威信,必能磋磨敌方士气。”

少年立时肃容:

“是,阿父。”

曹操向另一人问道:“子琮觉得妥否?”

原来,这两个剑术高强的“奉茶兵”,竟是曹操的二子曹丕与睢水亭侯崔颂。

作者有话要说:[1]8个字出自《史记》,比喻身份尊贵之人不会轻易冒险。

第164章 临别

“主公英明。”

崔颂明白曹操此时询问自己,并非真的决意不定, 而是一种尊重。

何况根据方才的激将与试探, 蹋顿这儿已难以问出更多有用的情报。所以崔颂附和了曹操的命令, 看着进门的亲卫把蹋顿堵上嘴绑了, 拖去外头。

方才倒戈相向的士兵是乌桓与袁家混进来的细作, 而另一半被杀的, 则是宫中那位埋下的暗线。

曹操根据改进的情报系统, 辛苦辨识了许久,把两边奸细放在一块,来了把借刀杀人。

完事后,他假装不知道另一半被杀之人的真实身份, 命令卫兵们收拾遗骸,拉回去厚葬。

这样的曹操, 确实与当年初见时以诚待人的曹老板不同, 更像后世史书中记载的枭雄。

因而崔颂虽未改曾经亲近、玩笑的模样, 却已在心中衡量了分寸,决不允许自己过界。

别人常说伴君如伴虎,曹操虽未称帝,如今平定北方的他, 权势已差之不离。

崔颂心中微叹,再次想起荀彧。

他的局已经布下, 哪怕未有万全的把握, 也有七八分的成算。剩下二三分, 全赖荀彧的一念之差。

崔颂犹想着心中之事, 未过多久,前线传来大获全胜的捷报。

有中军师荀攸监军,敌将的几个单于、袁家残部均已伏诛。

至此,曹军未有太大的伤亡便平定了乌桓。

在此战当中,排兵布阵、筹措布画方面,张辽、荀攸居功甚高,但要论奇策、攻防乃至军械、军需等,唯崔颂功不可没。

曹操本欲回去后大封功臣,但想到出征前崔颂与他说过的那番话,他的狂喜与兴致立即去了一半,只在心中微微叹气。

回程初启,崔颂便已归心似箭。

虽然郭嘉身边有医术高超的貂蝉每日诊脉,但郭嘉的病与历史的阴影还是时刻盖在他的心头,让他心悸难安。

行至半程,曹操收到一封密报。

那是关于某人死讯的讣告。

曹操读完信,沉郁的目光看向崔颂,欲言又止。

崔颂深感不安,脑中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几乎令他头晕目眩。可他死死撑着,舔了舔干涩的唇,艰难地开口:

“主公?”

曹操沉声道:

“华佗死了。”

崔颂愣在原地。

冷风穿透衣甲,吹过冰凉的脊背,他才惊觉自己出了一声冷汗。

“华神医?!”

“他突然服药而亡……谁也不曾料到。”

“怎会……!?”

忽然,崔颂想起出征前收集到的种种线索,立时有了猜测。

这个猜测,直到回城见到朝他挤眉弄眼的任父,才变作了定论。

华佗受到曹操猜忌不假,可他到底是一代名医,在民间颇有声誉。由于华佗死时曹军尚在返程途中,哪怕最快的信,一来一回也要月余——曹操的夫人丁氏(由于曹昂未亡,其嫡母丁氏并未归家)来不及问询曹操,便自己做了主,将华佗厚葬。

曹操虽然烦忧于自己的头风病,但他如今有任父这位“不逊于”华佗的名医,对华佗的死并无特别大的感慨。因为华佗在民间的作为,他让陈琳写了一篇悬壶济世的碑文,立在华佗坟前。

等到任父替曹操看完病,又被崔颂“借”回去给同样回到冀州的郭嘉诊脉的时候,他才被任父小声地告知了真相。

原来,华佗新研究了一个假死的药方,吃下去会全身发白发青,呼吸、心跳变得微弱,近乎于无,看上去就同死了一般。

既然知道曹操对自己的猜忌与不满,又不喜欢为曹操卖命,为了金蝉脱壳,华佗想也未想便拜托任父为他遮掩,自己服下假死药,倒地而亡。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华佗因为悒悒不乐,服药自杀了。

问询赶来的丁氏倒不怕死人,拉了许多医丞,都说华佗已经死了,回天乏术。

丁氏不愿信,又等了一日,见华佗仍是这副模样,只得送华佗下葬。

“崔侯放心,郭侯之病,神医时刻惦记着,只待崔侯得了空,去益州寻他。”

益州,刘璋的地盘。

崔颂会意,看向旁侧的郭嘉。

郭嘉但笑道:“我与子琮一起走。”

乌桓已平,荆州刘表不成气候。若江东无此外援,则天下可定。

而主公身边,已聚集了各式各样拔尖的人才:文臣武将,谋士实臣,方技之人……何须忧也。

郭嘉与崔颂一样,对于高官厚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只因天下辐裂,人命磋磨,方才放下振衣濯足之心,入世为谋。

如今曹操权势已丰,身旁人才济济,天下之局渐趋安稳,即便他二人从中抽身,亦无妨碍。

最重要的是……根据华佗的诊断,他郭嘉之病已行至末路,少则半年,多则三载,随时有危重的可能。

所余的时日已然不多,他一刻都不愿耗费。何况子琮的心痹之症……虽说并无复发之势,却也不宜过度操劳。

既有去意,崔颂便提前做好了准备,将工作交托给新上任的蒋济,并将自己这些年的著作全部交给郭奕。

“我府上的藏典,你已看过半数;这些私著,你也看过一些,里面有我与你父的脚注,可稍加参考,不宜尽信。”

不管是对郭奕的发展与日后前程的考虑,还是以安曹老板的心,他们都不可能带郭奕一起走。

“吾侄季珪,鲁直中正,还望文寰略行照拂。”

让一个十几岁的白身少年照顾一个四十岁的朝臣,外人听来或许会觉得奇怪,但崔颂说得自然,郭嘉与郭奕亦没觉得哪里不对。

见崔颂的嘱咐告一段落,郭嘉续着道:“世人皆知你为我之嗣子,而我与郭文广(郭瀚)素来不睦。若他再来烦你,你无需恼扰,也不必出手。我离开后,司空将上表于帝,由你承爵。”

郭奕听了,顿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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