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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蒲川摇摇头,誓死捍卫丞相的秘密,“不过这两字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你不要回去”
将军薅了他一头,道:“这是丞相写的,那还用说,当然是帝都出事了你刚才说广陵王进攻帝都,到底怎么回事儿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蒲川扇了自己两巴掌,恨不得挖个坟墓把自己埋了:“全是市井草民的胡言乱语,将军不必当真皇帝圣明,广陵王怎么敢贸然进犯。刚才那话就当是我胡诌,把他当个屁放掉吧”
“说话没点分寸,夫子诗书都白读了”将军揪起蒲川的耳朵,“我听说青城道士饱读诗书、风雅无双,那上游是怎么教你的难不成成天教你一些屎尿屁”
“没有没有,不关师父的事。”蒲川疼得龇牙咧嘴,忙为上游开脱。上游清心寡欲,舞剑炼丹赏花捕鱼,怎么会教他这些粗俗玩意儿。
将军松开手,把字条揣进衣袖里,笑道:“不知道上游怎么会有你这个徒弟,实在是有辱师门。”
蒲川刚想反驳,将军按着腰刀往另一边走去了,招呼他一声:“随我来,这事情不简单,咱们跟你师父商讨商讨。”
将军走远了,腰间火红的丝绦随风飘摆。蒲川摸摸被揪红的耳朵,悻悻地跟在后面,虎头海雕在淡色的天幕上盘桓,偶尔发出悠长的尖啸。
上游很快赶到了堂上,那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浇花,一边逗逗雪山上跑下来的白狐狸。他觉得这小狐狸可爱,便抱着来见了将军。
上茶之后,将军屏退了众人,把字条递给上游看。上游仔细看了几遍,才说:“依贫道所见,这确实是丞相大人的字。”
将军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跟他都是拜过天地的关系了,这个还用你来说不过转念一想,万一这是虞景明写的呢那个渣滓把丞相的字模仿得惟妙惟肖,根本看不出分别来。
“那依道长的话,这该是怎么一回事”将军坐下来,叠起双腿,“道长从帝都来,耳目通达,想必知晓很多事情吧”
上游闲闲地捋着狐狸毛,小狐狸在他怀里眯着眼睛享受。停顿了一下,上游才笑着说:“将军莫非忘了贫道离开帝都的时候,将军还没来北疆呢。”
“末将知道道长与丞相是江湖朋友,那依您对他的了解,这张字条表示什么意思”
“这个嘛”上游斟酌两下,抬眼看看将军,“要说关系亲密,贫道自然是比不得将军。不过依贫道愚见,近日帝都必有异变,晏翎又不想让您参与进去。否则,他犯不着用海东青来给您送信。”
上游说罢转眼去看看那只站在刀架上的白色矛隼,眸光忽然一闪:“这不是梁氏的海东青么”
“梁氏”将军问。
蒲川听见这个名字也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矛隼身上。矛隼浑身雪白,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翎羽,古铜色的鹰眸大而有光,怎么看都是天骄模样。
“满堂花醉,梁顾昭。”上游收回目光,靠回椅子里,挠挠小狐狸的下巴,“晏翎没在江湖上混几年,门道还挺多。”
将军默然,梁顾昭的名号他是听过的。蒲川却没有将军那么淡定了,他突然想到,梁顾昭“恰逢时机”地出现,传授给自己刀法,会不会也是丞相指使的
这样一算,自己这些日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丞相事先安排好的遇到什么人,该做什么事,该要去哪里全都被丞相拿在手掌心里
蒲川突然觉得自己成了陀螺,被别人抽着鞭子转。且不说这一层,光是梁顾昭来教习自己武功,就欠下了丞相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厢正谈论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将军刚想斥退,却听见外头急急禀报:“将军,帝都的信使来了,带着皇帝的密令和金牌”
在诏令中,金牌诏令最紧急,非亡国灭种之时不得启用。将军一听便紧张起来,与上游对视一眼,起身开门去迎接信使。
蒲川坐在堂上,心乱如麻;上游倒是有闲情逸致,勾着手指头逗弄狐狸,万事无关自己的样子。上游清心寡欲,行走江湖来去如风,指望他操心朝堂事,这辈子都不可能。
小半个时辰后,将军才走进堂中。他神色有些紧张,把手里的圣旨和金牌放在桌上,坐下来揉了揉眉心。
“出了什么事”上游难得关心了一回,赶在蒲川面前询问了一句。
将军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心神不宁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摸自己的下巴。沉默了半晌,将军才看着蒲川,说:“广陵王进攻帝都了你个死乌鸦嘴。”
蒲川被骇得脸色发白,忙伸手去探旁边,想拉住羲和的手臂,却一手探了个空。扭头一看,羲和没坐在旁边,蒲川心里忽然空了一大半,有种淡淡的寂寞袭上心头。
“广陵王进攻帝都”上游不可置信地拔高了音量,“谁给他的胆子”
没人回答他,将军撑着额头闭眼沉默,蒲川一言不发。堂中气氛陡然有些微妙,如绷紧的弓弦,下一秒就要绷断了。
蒲川试探道:“丞相叫你别回去,是不是就料到了皇帝会召您回去”
将军抬手按住他的话头,说:“我还没有答复信使,先让我仔细想一想。你们先下去吧,回住处去休息,外面乱,没事不要出来。”
蒲川见将军不想说话,也就拱手告退了。上游正要出门,将军叫住了他:“道长,您说我该怎么办”
上游闻言笑了笑,蹲下身子把狐狸放在地上,说:“行由心成,将军,要多听听自己的心声,随着自己的心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我想,这或许也是晏翎所希望的。”
小狐狸落地之后便跑向将军,三两下跳上他的膝头,将军把狐狸抱住了,看着上游的眼睛,忽然释然了。
“将军这只狐狸真可爱。”上游甩甩袖子,“贫道只是个江湖人,不管朝堂事的。”
“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道长,国家挑在我们每个人肩上,岂有逃避的道理”
上游停了停脚步,笑着说:“晏翎没有看错人,将军果真是心怀天下。你有阳关道,我有独木桥,贫道想过怎样的生活,还是贫道自己说了算。”
说罢,他说了声告辞,便离开了。
将军抱着狐狸坐在圈椅里,刀架旁摆着时鲜的菊花。他浅浅抿了一口麦子茶,晃荡着茶杯,慢慢让思绪沉淀下来。他从怀里摸出两个物事,一个是长命锁,一个是木雕福童。
想起童子已经不在了,他神色暗了暗。再想起广陵王进攻帝都的事情,心都揪成了一团。
丞相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他每天怎么过有没有谁在身边陪着他他到底想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让这绵绵的相思,有个尽头
与此同时,图甘达莫也收到了一封信,匆匆展开来看了,忙招来一个部下,吩咐道:“带三万部众,今夜突袭雀城。听着,杀人可以,别动翁渭侨。”
部下看着图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