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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脸解释么
杜辰生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煞是好看。
关乐和对自己这个学生,真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他自己年轻时就是个离经叛道的,绝不会死板地按礼学上的要求来要求自己的学生。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自己不能对孩子慈爱,反过来却要求让孩子对自己恭敬孝顺,可能吗父要杀子,虽子不能反杀回去,但他就不能对父心生寒意、从而避而远之
恐怕圣人自己都做不到
杜锦宁这态度,就很好。
而且,杜锦宁并不是一味的耿直怼回去,要是这样,即便他把杜辰生赶走了,也必然会在袁修竹、齐伯昆等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们自己就是祖父,在心理上难免会将自己放在杜辰生的位置上,感同身受。
像杜锦宁这般,用圣人的话将杜辰生的不合理要求怼回去,不光怼得杜辰生哑口无言,便是袁修竹、齐伯昆也说不出她的半点不对来。
谁敢说圣人不对你能说这圣人这句话没道理
见杜辰生还站在那里,他立刻出言帮自己的学生,厉声喝斥:“怎的还没听明白那我要不要我跟你解说解说”
杜辰生饶是脸皮再厚,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他拱手对关乐和作了个揖,转身掩面而逃。
弟弟走了,杜寅生也没脸,但他却不好跟着一起走,否则倒显得他跟杜辰生是一伙的似的。再说,杜云昌还在这儿呢,他不能不顾儿子。
抬头看到杜云年竟然拿着一只鸭腿在大吃特吃,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刚才的刀光剑影,更没注意到自己老爹已经被气得离开了这里,杜寅生顿时气结,伸出脚去用力踹了杜云年一下,低喝一声:“滚。”
杜云年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屋里气氛不对,最重要的是他老爹不见了。他茫然地望向杜寅生。
杜寅生狠狠地瞪他一眼,朝外面努了努嘴。
章光义虽说跟杜辰生是同村,可刚才站在了关乐和这边同仇敌忾,可不像杜寅生这样藏头露尾见不得人。
他冷冷出声:“你爹走了,还不快滚。”
杜云年这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抬脚追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从盘子里将另一只鸭腿抓在手里。
杜云昌将头埋进袖子里,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眼前这人是他堂兄啊,这脸丢的,他都没脸见山长和先生了。
这一屋子人里,跟个老顽童似的袁修竹,性子最是豁达。他不像齐伯昆常年呆在京城里,顺风顺水一路升迁,而是辗转在各地任职,从小小县令做到一省太守,最后到被贬谪辞官,真是看尽了世间百态。
他对杜锦宁这做法最没有芥蒂。
见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他笑呵呵地对仍站着的杜锦宁道:“坐,坐下。锦宁啊,刚才做得好。他都要杀你了,你要是还把他当祖父孝敬,那是愚孝,是笨蛋你真原谅他了,老夫这饭可就吃不下去了。”
“坐下吧,袁先生都这样说了,可见你没做错。”关乐和朝杜锦宁点了点头,表情和煦。
杜锦宁这才坐到了位置上,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滴了下来,落到桌面上。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低着头久久没有动弹,眼泪却仍不停地留,把一个被祖父伤透了心却不得不佯装坚强的小男孩演绎得十分到位。
不就是飙演技吗杜辰生会演戏,她也会啊。古代人和现代人在孝道上的观念有些不一样,她不得不如此来寻求认同。
“唉,这孩子,还是于心不忍啊”齐伯昆叹道。
相比起袁修竹与关乐和,他的思想最为传统。看到杜锦宁这样,他心底的那一点点芥蒂也消失不见了。
杜寅生实在是没脸再呆下去了。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涨红着脸对关乐和这桌行了一礼:“杜辰生,是我弟弟,我没把他教好,在他虐待宁哥儿他们母子的时候也没站出来阻止,我心里有愧。”说着,他深深作了个揖,转身也出了门。
杜云昌一愣,连忙朝上首行了一礼,也追了出去。
他们那一桌,就剩了章光义父子和董大成。
屋子里静了一下,袁修竹便出声道:“行了,吃菜,吃菜,这菜做得好吃,别浪费了。”
关乐和见章光义坐立不安,似乎不知是继续呆在这里,还是跟杜家兄弟一样也早早离席,便出言安抚他道:“章里正,你好生坐着,吃过饭再走。宁哥儿以前多得你照应,你这饭不吃,可对不住他一片心。”
他这是以“终身为父”的“父”自居了,代杜锦宁招待客人。
杜锦宁感激地看向关乐和。
这些话,她是不好说的;以关乐和的身份说这话最为恰当。
要说当初拜关乐和为师,不过是权宜之计,并没有多少认同感。可后来关乐和为她思索赚钱的营生,再到今天的维护,杜锦宁是真真切切地把关乐和当成了自己的恩师,真心敬爱着。她暗暗下决心,往后就把关乐和当父亲一样孝敬着,只要他一直对好,她就一辈子当他是父亲。
“来吧,吃菜。关小子,齐小子,你们跟锦宁到那桌去坐,章里正和董大成过来,咱们好好喝酒。”袁修竹道。
见四个小子都落了座,他又不忘吩咐:“你们三个小伙伴,好好安慰安慰锦宁。”说着又要董大成斟酒。
在他的带动下,宴席虽少了一些人,却又重新热闹起来。
杜锦宁站起来,以茶代酒,敬了众位长辈一杯,这才又重新坐下,便见关嘉泽夹了一全是肉的兔肉给她,见她望来,他一笑,指着刚放下的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