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当场擒拿(2 / 2)
她的头依旧低着,但已经将那些书卷举过头顶。
“启禀陛下,微臣万死,未能及时呈上证物,还请陛下治罪!”
皇帝看一眼乔良,乔良立刻会意,将账册呈至御前。
程云秀开口道:“启禀陛下,微臣身在天枢军中,已有数年,与军中袍泽同甘共苦,共戍边关。微臣从未听说过一名名叫刘猛的旗官。天枢军护送质子入朝共两队一百一十四人,也都在京中。陛下尽可召他们入宫,问问他们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刘猛’。”
她余光瞥一眼伏在地上的孟氏:“欲加之罪,无中生有,陷害忠良,其心可诛!”
照着朝堂上的潜规则,此案虽然胜负已分,但一国之君还没有开口定论,所有人都不应该对此案发表结论,否则就是左右圣心,其心不臣。
她此话一出,人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交流声,惊讶于此人不按常理出牌,势必会遭到陛下责罚。
但程云秀才不在乎这些。什么破规矩,她只知道她家公主是国之忠良,陷害她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有些话,公主不能说,那就她来说,就算治罪,她也认了。
她话音刚落,一边的卢绍尘就坐不住了。
刚才卢孝文和沈鸣鸢对峙,卢绍尘害怕沈鸣鸢,话都不敢说一句。
可是眼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跳出来,指控他父亲陷害忠良,他怎么能忍!
他“霍”地一声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指着程云秀的鼻子问:“你是什么东西,陛下还没有发话,哪里轮得到你来定罪?目无天颜,实乃欺君之罪!”
“我呸!”程云秀也不管在场俱是高官勋戚,命妇小姐。卢绍尘出言不逊,她立即反唇相讥,“大王八养出的小王八羔子,你爹他都不出声了,你又在这里乱吠什么?”
这话太粗俗了,沈鸣鸢想笑,又只能忍着。
这场合下,说话可以,说粗话就不太合适了。
她扯了扯程云秀的袖子,试图让她稍稍收敛,谁知程云秀骂人上头,一把推开沈鸣鸢的手。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公主殿下你在南境之时,有多少次险死还生,若不是边军悍勇,上下一心,陆文奚那孙子早就打过永宁关去了,哪轮得到这些衣冠禽兽,在这里对你指指点点?”
程云秀急起来连沈鸣鸢都骂:“卢孝文那老匹夫,勾结敌人,伪造人证物证,试图陷害于你,你就非要做个任人欺凌的包子,人家害你,你就屁都不放一个?”
沈鸣鸢窒了一下,哭笑不得。
她前世毫无防备之心、亦无还手之力,程云秀若是骂前世的沈鸣鸢,沈鸣鸢确实不能说什么。
但她现世万事俱备、步步为营,这场翻身仗打得极其漂亮,只是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所以白莲了一点,没想到就被程云秀指着鼻子骂。
哪里还有天理啊?
沈鸣鸢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又不能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说她是个茶艺大师!
她只能小声安抚:“云秀,差不多得了。”
“行了。”声音从上首传来。
皇帝看证物的时候还一脸严肃,此时听到程云秀心直口快,口出狂言,他也被逗乐了几分。
他笑问:“你是鸢儿的部下?还真是悍勇豪爽。一个女儿家,好端端的怎么去战场打打杀杀呢?”
“公主也是女儿家,怎么她也去战场打打杀杀?”程云秀直面天颜,仍然不怵,“微臣原以为当年公主出征,是因为朝中无人,如今来宫宴上放眼一瞧,人也不少嘛,怎么我泱泱大盛人才辈出,当年却连个站着撒尿的都找不出来呢?”
“程云秀,你放肆!”宁贵妃拍案而起。她儿子祺王是长子,这话等于指着祺王的鼻子骂。纵然她平日里温情似水,这时候也装不下去了。
她铁青着脸对皇帝说:“朝堂乃是清净严肃之地,这女人言语粗俗,不堪入耳,陛下怎能容她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吗?”皇帝一字一顿地重复宁贵妃的话,他的语气也越来越冰冷。
目光在堂下一一扫过,他开口,话音寒气逼人:
“朕怎么觉得,程将军所言,并无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