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我哪里有本事做什么?虞美人没好气地把他推到柜子里,干脆利落地锁紧柜门,自己听吧,别出声。
槐树正要砸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了?
槐树一怔,是白夜!
他凝神一看,这才发现,这柜子竟是个阴阳柜。
所谓阴阳柜,指的就是这种两面各通向一个空间的柜子。
虞美人屋里这个一边是柜门,另一边有个人脸大小的镂空花格。两屋设计,相互叠错,外面看不出异样,里面却能把外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白夜正坐在圆桌旁同人说话。
槐树视线移过去,看清了对方的脸,不由一愣,怎么会是这个人?
对方怒气冲冲地道:姓白的,今日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白夜吹吹茶沫,从容应道:果然瞒不过花前辈。
花鬼冷笑,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前辈,那我就替师父教教你无忧洞的规矩!
花前辈怎么就恼了?我还以为你会感激我。
少来这一套,最看不惯你这阴阳怪气的毛病!你耍这等手段不就是为了引我过来吗?
被骂了,白夜却不恼,反倒心平气和地说:晚辈知道您想尽快离开汴京,只是苦于皇城司盘查甚严,这才未能出城。
花鬼哼道:我若想自己走,随时可以,只是
只是还想带着你的人和钱,是不是?白夜微微一笑,今日请前辈来,就是想跟您做个交易,你有人,我有船,只要前辈信任,我愿送您出城。
花鬼看着他,冷笑道:白夜啊白夜,你早盼着我走了是不是?我走了,你就能一家独大。
白夜坦诚道:你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是吗?
花鬼咬了咬牙,说说你的条件。
白夜微微一笑,我要一个人。
谁?
白夜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花鬼疑惑,你要他做什么?
白夜露出一个暧昧的笑,你知道我的口味。
花鬼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疑虑却消了。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今晚便有船出京,下一次是十天后。前辈想哪天?白夜问。
花鬼皱了皱眉,相隔十天?
你知道的,近来皇城司查得紧,不敢大意。
花鬼咬牙,那就今晚。
晚辈要的人
等着吧!花鬼丢下一句,转身出了门。
柜中,槐树出了一身冷汗。
虞美人刚一打开柜门他就飞快地冲了出去。
从满庭芳到州桥,正常需得走上一刻钟,槐树却用上所有的力气,使劲往前蹬。
他知道,花鬼会从下水道过去,足足比他少上一半路程!所以,他不能有丝毫耽搁,要快,要更快。
他怕晚上一点,司南就会有危险。
白夜对花鬼说的名字,是司南。
槐树自然不会相信白夜真看上司南了,他知道,这是他给花鬼设的一个局,他、司南、唐玄都被算计进去了。
最危险的就是司南。
赶上大相国寺集市,御街人多,三轮走得慢,槐树干脆把车扔下,不要命地往前冲。即使大腿酸胀,胸腔发堵都不在意。
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再坚持一下就好。
然而,就在这时,槐树远远地看到,花鬼把摊子摆到了司南对面,还拿起一把梳子要送给他。
槐树心头一紧,那把梳子上定然涂着迷药,这是花鬼惯用的手段,多少妇人孩童都是因为这个遭了她的毒手。
如今,他竟用在了师父身上!
司南毫无防备,笑吟吟地接了。
一瞬间,槐树头皮都炸了,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吼道:师父小心!她是花鬼!
汴河大街静了一瞬。
花鬼比司南反应更快,瞬间掏出匕首,勾住了司南的脖子。既然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走,就只能先借他保住自己的性命。
花鬼知道,司南和唐玄要好,拿住了他,唐玄就不会轻举妄动。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老实点儿!跟我走,保你性命无虞。前一刻还温和憨厚的妇人,气势陡然一变,满脸凶煞。
司南丝毫不惧,反而笑嘻嘻道:行啊,我保证不跑,大姐你也别手抖,咱都悠着点儿,好吧?
花鬼,也就是那个卖梳子的妇人,被他这嬉皮笑脸的模样弄得一愣,谁是你大姐?别想耍花招!
不是大姐,大娘总行了吧?
臭小子闭嘴!
行行行,我闭我闭,你手别抖啊!
我没抖。
明明抖了,你看,我脖子都破皮了。
花鬼面容扭曲。
司南倒是放松,真的,不信你瞧瞧。
他歪着脖子,往花鬼眼前凑。
花鬼被他搅了心神,真就歪头去他。
司南笑意加深,一抓,一甩。
一阵天旋地转,花鬼整个人被司南拽着在空中悠了一圈,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闷哼着蜷起身子,一时间分不清是流血的脑袋更疼,还是被司南捏断的手腕更疼。
即便疼,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袖间甩出一把流星刀,直朝司南喉间袭去。
与此同时,空中飞来一支白羽箭,铮的一声,击碎流星刀,稍稍拐了个弯,深深地没入花鬼眉心。
长街瞬间安静。
骏马长嘶,红衣郎君飞驰而至。
马未停,弓未收,人便翻身而下。
司南刚扬起一个笑,就被他捧住了脸。
数百名亲从官从各处现身,抽刀大喊:花鬼已死,无忧洞贼人还不速速伏诛!
轰然沸腾。
贼人夺路而逃,官兵全力追击,无辜路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混乱中,只有两个人最为从容。
画面到他们这里仿佛成了慢镜头。
唐玄拿着帕子,一点点擦去司南脸上的血迹。那不是他的血,是花鬼的。
司南笑问:这次杀人,可犹豫了?
没有。毫不犹豫。
可闭眼了?
无需闭眼。
司南勾着笑,还要说什么,只听嘶啦一声,外衫被撕掉了。
就从中间,硬生生分成了两半。
唐玄脱下自己的红色劲装,将他从头到脚整个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