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烙印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1 / 2)
时颜也想不通,绑架江可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勒索?可是孟云他们有什么勒索的价值吗?
突然,那个雨夜的冲突无端闯入脑海中,尔后便是顾城西那双阴鸷不甘的眼睛,时颜打了个寒噤,脱口而出,“顾城西!”
孟云也打了个激灵,激动站起来,是啊,他怎么忘了顾城西这个人,除了他还会有谁觊觎江可卿呢?
“可是,我听人说,他半个月前就已经被送出国了。”时颜迟疑提醒。
“不,一定是他!”孟云非常肯定的说,跑进卧室翻出放在抽屉里的名片。
时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紧紧跟在他身边,防止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孟云拨通顾一鸣的电话之后,开口便说:“顾总,顾城西绑架了我爱人,请让你弟弟把人还给我。”
那边顾一鸣顿了一下问:“请问你是?”
“我是窦老板酒吧里的服务生孟云,七夕节的时候我们和您的弟弟发生过冲突。”孟云快速说。
顾一鸣这才想起来,结合刚才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大体推测出事件原委,说:“你爱人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昨天晚上。”
“可顾城西昨天还跟我视屏通话过,我非常肯定他人现在在费城。”
“不,一定是他!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顾总,无论如何请帮忙再确认一次。求您了,我不能失去他,您要什么都可以,唯独他不可以,只有他——”持续了一个晚上的无力感终于打败孟云,他软弱的捧着手机哭出声。
顾一鸣语气凝重的说:“你现在有时间吗?过来我公司一趟,我来安排。”
“可以,您现在在名片上地址所在的位置吗?我马上过来。”孟云迅速收泪,挂断电话,有些神经质的看着时颜,“时颜,我现在过去,你帮我守在家里,我怕他万一回来。”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孟云还是含泪哀求时颜。
时颜郑重点头,“好,我让晚俞跟着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别冲动,江可卿还等着你去找他。”
“晚俞,照顾好哥哥。”虽然不放心,现在也只有陆晚俞可以帮忙了。
孟云点点头,之后带着陆晚俞风风火火去往顾一鸣办公的地方。
时颜留下来,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终究放心不下,打电话给穆青,问他警察方面有没有朋友可以帮忙,穆青说已经找人去了解案件情况,如果有必要,可能会扩大搜索范围。
“谢谢。”时颜疲惫的说,一个晚上没休息,现在困得很。
“不用跟我说这些。”穆青说:“孟云人呢?”
“去找顾一鸣顾总了,我们猜测是顾城西安排人绑架的江可卿。”
“这倒是有可能。”毕竟穆青也曾两次目睹顾城西纠缠江可卿。
“不用担心,那孩子心地纯善,老天爷会善待他的。”总觉得,穆青骨子里有种宿命感。
就像之前时颜频繁出事,他也说要去寺庙祈福。
“嗯。”时颜仍旧忧心忡忡,这件事发生得毫无征兆,不知道江可卿会遭受什么。
到中午的时候孟云打电话回来说暂时不能回来,顾一鸣直接把顾城西从美国叫了回来问话。
时颜跟他商量说想找窦余青帮忙,毕竟窦家的人脉资源面都很广。
“好,时颜,我现在脑子乱得很,思维不清晰,麻烦你帮我想办法,周围一切能利用的都利用起来,无论是谁都可以。”
“我知道,你放心。孟云,顾城西赶回来要十几个小时,你稍微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累垮了。”
警方的行动毕竟受流程和体制限制,不会那么迅速,孟云不敢等那边的消息,也不想等。
结束通话后,时颜立刻联系窦余青说明事情经过,请他联系人追踪,还有一个人,时颜也联系了,严厉均,他父亲是滨海市市长。
中午吃了点煲的粥后,时颜在沙发上休息了几个小时,醒来后打电话问陆晚俞孟云的状况,说是人一直很亢奋,无法安静下来。
如果江可卿不能回来,时颜简直无法想象孟云会怎么样,他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表示过对江可卿的感情,他对他的依赖。
下午穆青下班过来看时颜,时颜让他留守在家里,自己给孟云他们送吃食过去。
顾氏集团的办公总部位于滨海老城区,是一片很有年代感的工业园,整体建筑都不高,但是从外面看,给人的感觉是沉稳有气度,也就是不缺钱的感觉。
顾一鸣事先有做安排,时颜一到园区门口就有人开着游览车过来接。
台风过去,现在空气还湿漉漉的,天空细雨绵绵。
来之前没有通知孟云,让陆晚俞转告的,但是显然孟云并没有听进去,看到时颜走进办公室,脸色苍白的跳起来,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抓住他的肩膀连声问:“可卿回来了?他人在哪里?”
时颜被他不知轻重的力道抓得疼得皱眉,安抚说:“没有,孟云,你别激动。”
“那你过来干什么,万一他回来没人在家怎么办?”孟云整个人都脱水了,憔悴而歇斯底里,嘴唇干得起皮,听陆晚俞说他一天不吃不喝,就那样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一刻都无法安静下来。
“我让穆青帮忙守着的,你别担心。孟云,我们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好不好?”抓住他的手,时颜声音柔和的说,见孟云仍是摇头,便说:“要是江可卿回来,看到你把自己弄得病倒了,会自责的,孟云,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
说着扶孟云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
孟云怕顾一鸣跑,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的办公室,顾一鸣只好把人安顿在面前监视自己。
听到时颜一番不急不躁的言语,顾一鸣眼中多了一丝兴味,抬眼观察背对自己弯腰打开保温盒的青年。
时颜把粥倒出来凉着,摆出另外一个食盒,递给陆晚俞筷子,回头对顾一鸣说:“顾总还没有用晚餐吧,我饭菜有多准备一些,不嫌弃的话请过来一起用饭。”
顾一鸣当真放下公事,从办公桌后起身走过来。
饭菜的香味已经在办公室弥漫开来。
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四菜一汤,分量不算多,就他和陆晚俞两个男人吃还有点不够,好在孟云没胃口,在时颜的再三劝说下才喝了点粥。
吃完饭,时颜收拾好碗筷,让陆晚俞带回家,叮嘱他关好门早点睡觉,不要打游戏。他一个才十六七的半大孩子,跟着跑前跑后一天一夜了。
陆晚俞不肯走,“哥,你让我跟着你吧,我不会碍事的。”
时颜还想劝,旁边顾一鸣看了看时间,提议说:“现在也不早了,几位不如跟我到顾家的公馆住一晚上,顺便也可以看看我们有没有把人藏在家里,如何?”
“孟云,你觉得怎么样?”时颜担忧看着孟云问,他现在全靠一股气强撑着。
孟云皱眉,费力的想了一会儿,先是摇头顿了一下又点头,“去看看吧,顾城西应该不会那么笨,把人关在自己家里。”
顾一鸣坦坦荡荡,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恼怒,很快安排车过来接人。
时颜给穆青打电话,要求他不能离开孟云的家。
孟云现在神经紧绷,任何刺激都可能让那根弦断掉。
穆青满肚子火,偏偏不敢违抗他的话,只好委委屈屈在那间小出租房住一个晚上。
顾家的公馆叫“南斗公馆”,四个大字出自当代书法名家之手,苍劲有力,悬挂在门庭之外已经五六十年。
是南方园林式住宅,大隐于市,灵巧而别有洞天。
顾一鸣带着人从侧门进去后开了四五分钟才停在一栋两层小洋楼外,建筑样式是上个世纪初制式,中式庭院中杂糅西方风格。
走进房子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顾一鸣早在出发前已经让家里佣人收拾房间准备就寝换洗的衣物,是以众人到达后立刻被分配了住宿的房间。
没有惊动家里其他人,顾一鸣安顿好众人后便打算离开,被孟云堵在门口,佣人们吓得差点叫家里的安保人员过来。
对他的固执顾一鸣算是领教了,只能答应在这里住一晚上。
时颜也没办法劝,孟云现在已经草木皆兵。
陆晚俞已经累得睁不开眼,时颜带着他先上楼洗漱休息,之后下楼,看到孟云守着顾一鸣寸步不离,整个人都像困兽一样。
时颜看顾一鸣神色间已经不耐烦,上前对他说:“顾总,您去休息,孟云我会照顾。”说着坐到孟云身边握住他不安的手,温柔说:“顾总也忙了一天了,让他去休息吧。我们现在在他家里,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到时我跟你一起大闹一场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况且顾总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不行!不行!”孟云神经质的掐着自己的手,不停摇头,“不行,可卿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能走!”
“顾总也不是去别的地方,就在这里的二楼休息,可以吗?我今晚陪你守在客厅,就不怕他半夜跑了,你说好不好?”时颜耐心的劝,悄悄对顾一鸣挥了挥手,示意他上楼。
顾一鸣悄然转身上楼。
时颜揽住孟云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没事,孟云,你别怕,我联系了窦老板,严厉均,还有穆青,他们都在一起想办法。滨海就这么大,一定能找到的。”
孟云身体僵硬冰凉,如同化作一块冰冷的木头一般,木然靠在时颜肩头,“时颜,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可卿,我不能失去他。”
“我知道,我知道。江可卿也是,他那么爱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要相信他,孟云。”
整整一个晚上,客厅的灯没有关,时颜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睁开眼看到孟云大睁着眼睛看着木地板发呆。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清晨,佣人送早餐来,时颜好说歹说喂孟云吃了些东西,顾一鸣把手头的工作除了重要的,全都推了。
顾城西上午十点钟才能到家。
陆晚俞明天就要开学了,时颜让他自己回家里去收拾行李,联系陆荆阳拿报名要的文件。
“哥,明天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学校吗?”时颜送他到门口,陆晚俞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我尽量。你也看到孟云哥哥现在这个状态,我担心事情恐怕没那么快解决。”担心陆荆阳对陆晚俞动手,时颜请穆青派小曾过来陪他回去。
旁边有人开车出来,时颜拉陆晚俞快步绕过大门旁的花坛走到小曾开过来的车边给他打开门,“早去早回,回到家里给我个电话。不要怕你爸爸,要学会反抗。”
陆晚俞点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咬了咬嘴唇,小声问:“哥,你对孟云哥哥真好,你喜欢他吗?”
时颜想也没想摇头否定,“没有。他是哥的同学、朋友。”
“哦,那你喜欢穆青。”陆晚俞咧开嘴笑着得出结论,说完便躬身坐进车里,对他挥手,“哥,拜拜,明天一定要回来送我去学校啊。”
时颜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陆晚俞他们走了,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什么喜欢穆青。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嘟——”
后面的一辆车按响喇叭,吓得时颜赶紧让路,回头,看到那辆车开过来打开车窗。
车缓缓停下来,原本微笑着想跟他打招呼的男人脸上的神情在看清楚他的面容后慢慢定格,最后不确定的叫了一声:“时渠?”
时颜惊讶看向他,“你是?”
没见过的一张脸,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头发和衣着一丝不苟,很有些精英派头,不过眉目之间似乎有些抑郁不得志。
说话间,那人已经打开车门下车来,再次激动喊:“时渠!你是时渠?!”
时颜被他的热情吓到,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先生认得我父亲?”
“你父亲?”来人停下来仔细打量他,随后苦笑着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看我这眼神。你是时渠的小孩?叫什么名字?我是你父亲的大学同学陈明旭。”
“你好,陈先生,我叫时颜。”时颜礼貌的握住他的手做自我介绍。
“你爸爸身体好吗?好多年没见了,他现在在滨海?”陈明旭兴味盎然的连连发问。
时颜不确定他跟自己父亲的关系,于是简单回答:“我父亲五年前已经过世了。”
“什,什么?”陈明旭震惊得无以加复,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也不为过,过了一会儿全身剧烈颤抖,突然捂住胸口蹲了下去。
时颜不知道他会这么激动,再次后退了两步,戒备问:“先生,你还好吗?”
陈明旭单膝跪地,呼吸急促,颤抖着从怀里掏出药瓶,但是手抖得太厉害,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药瓶咕噜噜滚到时颜脚下,他弯腰捡起来拧开药瓶,问:“先生,要几颗药?”
“三,三颗就好。”陈明旭难受的跪在地上,短短的时间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
车里的司机和门口的保安看到他发病,赶紧跑过来帮忙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时颜倒了三颗药放在陈明旭手中,看着他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