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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辙 番外完结》TXT全集下载_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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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淙说着又洗一个苹果递过去:“先垫垫。”

晏江何:“……”

晏江何于是只能薅上苹果走人。

从这以后,晏江何跟厨房便互相抛弃。他再没企图进去过。厨房彻底成了张淙的领地。

张淙每天早上六点半,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地起来做早餐。而此后,若是晏江何白天休息在家,他便会更早起半小时,备一锅米糊糊,或是榨好果汁放在冰箱。

晏江何只顾照常睡懒觉,胃空了伸手摸。

只是晏江何被张淙惯出混德行,日后怕是神仙都伺候不明白。不过正好,非常好。张淙就是要这个结果。

暑假的倒数第二天,晏江何的生日终于到了。

天公并不是爱做美的,尤其针对晏江何这类不积德的孬货。

晏江何没碰巧休假,甚至忙得变本加厉,一个紧急手术直接叫他开台到晚上十点。

晏江何从医院出来,在夏夜里惹出一身闷。他觉得自己就像发酵过头的老面皮,被撇锅底里,反正面抡换地烙。

他准备开车回家,而刚往前走几步就顿住脚。晏江何看见了自己的车,也瞅见了张淙。

张淙斜着靠在他车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长腿/交叉,白体恤的衣摆垂在腰间纹丝不动。

“你怎么过来了?”晏江何走过去。手术突然,他没来得及通知张淙,更没来得及叫张淙来医院开车。

晏江何这才想起来,从兜里拎出手机看,发现张淙打过来的一个未接来电。晏江何眨眨眼:“我又没看见。”

张淙没什么反应,平淡道:“我从画室回去,发现你没回家,也不接电话,就知道你在忙。我九点多一点儿过来的,护士说你还没下手术台。”

晏江何啧一声,把车钥匙扔给张淙,自己绕去副驾驶:“行啊你,这么有自觉。”

张淙没说话,打开驾驶座的门跨进车。他成日挨难,心里承受能力早已更见长。

殊不知张淙再长大能混账成哪派德行。胚子不好怎么浇水朝阳都白搭,那些阴祟货色从来就没放过他的心肝。

张淙甚至能苦中作乐,比如他此时趁着调空调冷风的当口去看晏江何,心术不正地想:“以后我会更自觉。”

——他会在晏江何的生活里根深蒂固。

至于现世报什么时候来,会不会下地狱不得超生,张淙才不在乎。他本业已一身孽,难能超度上天堂。

张淙开车很稳,一路上分毫颠簸都没有。晏江何窝在一边闭目养神,等到家楼下的时候他都快睡着了。

张淙垂着眼睛歪头去瞧,伸手碰了下晏江何的胳膊:“到家了。”

“嗯?”晏江何带着鼻音哼一声,抻个懒腰,打开车门下去,“总算到家了。”

张淙锁好车跟着他上楼。晏江何在前面走,他刚开门,就听见了晏美瞳那畜生动静悠扬,便弯下腰薅猫进怀里戗毛。

晏江何拐去厨房,洗个手倒一杯水喝,扭脸竟看见桌上放着一块蛋糕。

晏江何将晏美瞳扔地上,打开看,蛋糕是圆形的,不大,还没晏美瞳团起来大。晏江何再细瞅一瞅,还是巧克力的,精致漂亮。边上嵌了一圈儿腰果。

晏江何抻脖子朝外喊:“张淙,你买蛋糕了?”

张淙走进厨房:“嗯。”

他看着晏江何,笑了下:“生日快乐。”

张淙又说:“还没过十二点,蜡烛在……”

“哎。”晏江何摆摆手,说话前先打个哈欠,“别弄了,太麻烦。都这个点儿了,我要困死了。就想赶紧洗澡睡觉。”

晏江何看一眼蛋糕:“你现在给切了吧,咱俩吃点得了。”

张淙抿了抿唇,心头慢慢动了下。果然人都是些先后不一致的乏物。晏江何先前给他过生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淙过去切蛋糕,用碟子装出来递给晏江何。晏江何本来想着吃一块意思意思得了,但这蛋糕着实够味儿,又软又嫩,甜而不腻。用料也足,胚子里竟然还埋着厚厚一层巧克力。晏江何味蕾勾馋,又吃了一小块。

晏江何:“你搁哪儿买的?这年头还有这么实惠的商家?用料这么足。”

自然是没有这么不爱挣钱的商家。蛋糕是张淙借蛋糕店的地盘,给了人钱,拎材料闷进去自己做的。他一下午时间都耗在蛋糕上。当然晏江何是不会知道的。

张淙只说:“是我加了钱,提要求定做的。”

“哦。”晏江何点点头,明白了。

可惜他不过明白了个狗屁。

晏江何捶两下肩膀,晃晃脖子往屋里走。他扯过睡衣去卫生间洗澡,洗一半想起来了:“我不是跟张淙讨过一幅画当生日礼物吗?”

于是晏江何顶着一头水珠子,出卫生间便毫不客气地问:“我的画呢?礼物呢?”

看,从晏江何身上划拉蜜糖吃,其实是很容易的。

张淙转身往自己屋里走:“我拿给你。我从画室取回来了,在屋里。”

“赶紧的。”晏江何立时提起兴趣,瞌睡都扫远了二里地。他去卫生间把头发吹干,再出来的时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的瞌睡彻底滚去了九重天外。

沙发上平铺着一幅画。张淙用了一张4k纸,不是水彩,竟然是一幅油画。

天空很美,好似黑夜与晨曦的交杂。繁星包裹进深沉的旖旎之中,恍惚能将人一眼吸引进宇宙的漩涡。

天光破空,垂云破裂开一处疤痕。一把阳光渐渐削薄,蒙星洒落在光秃空旷的大地上。这地面虚无荒渺,连砂石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坦,不见生机起伏。

周遭有细雪定格零落,间或几点能反出微光。而晏江何在中间,衣摆随风乍起,半边肩头披上辉色,迎面走过来。

——一如在曾经的隆冬,他是那般走进张淙荒凉的生命。

“这也太……”晏江何蹲在地上看,一张巧嘴竟然也有贫不出词儿的时候。

“好看吗?”张淙盯着晏江何的发旋,突然很想弯腰吻下去。他下意识咬了咬牙关,才遏制住这种想法,没让它付诸行动。

“好看。”晏江何眼睛没眨,想伸手去摸一摸又没敢碰,继续盯着瞧。

晏美瞳那混账玩意,趁晏江何全神贯注,竟颠起来,抬爪子挠晏江何屁股。而晏江何这会儿没空搭理它。

张淙:“……”

张淙眉头一皱,一把揪住晏美瞳的脖子给它薅去后边。晏美瞳往地上趴,一双美眼儿眨呀眨,委屈吧啦地轱蛹肚皮,喵了一声。

“画里面我身上这件衣服,是你的吧?”晏江何终于站起来,指着画说,“这件蓝灰色渐变的棉衣,不是我之前给你买的吗?”

张淙皮下的私心眼子不知歪出多少层,但他面儿上依旧人为波澜不惊。

张淙八风不动地造谣:“这颜色放进去,构图更漂亮。我就拿那件衣服做参考用了用。”

“哦。”晏江何点点头。他没什么美术造诣,更没有艺术灵感,自然张淙说什么是什么。

“谢谢。”晏江何又看了眼画,咂咂嘴道,“我得去弄个相框,给装起来。”

“……”张淙愣了下,“不用吧。”

“就这么摆着肯定会招灰啊。”晏江何说,“要是卷起来放柜子里又太可惜了。”

张淙太阳穴开始疼。他不懂晏江何为什么永远比他魔高一丈,动两下嘴皮就能拆他命门:“……”

晏江何突然弯起眼睛笑,声调特意挑了挑:“怎么,不好意思了?害臊了怎么脸不红啊?”

他又贱兮兮地瞅张淙的脸:“怎么看都还是白皮儿。”

张淙:“……”

张淙将呼吸压沉,又把五脏六腑全关进黯黢黢的小黑屋。他那黑咕隆咚里抠出来的纯情病又格不相入地犯上。张淙看了晏江何一眼,转身走人,直奔自己屋里,关上了门。

晏江何在他背后咋咋呼呼笑出动静,屁股抵着沙发靠舒坦,拿脚丫子怼晏美瞳。

※※※※※※※※※※※※※※※※※※※※

晏江何:你到底是心机婊还是白莲花?

张淙: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了,我明明很纯情。

晏江何:……

大家除夕快乐,新年好( ’? ? `? )σ??

第68章 “鸡蛋,鹅蛋,咸鸭蛋。”

今年秋风凉透的时候,晏美瞳终于不用再佯装太监,它成了只真“太监”,按照晏江何的指使,被张淙薅去宠物医院做了绝育。

该是剥夺猫蛋的债,晏江何紧跟着遭报应,嘚瑟出了一身感冒。他请假在家休息三天,享受了三天瘫懒生活。

晏江何休假养感冒的最后一天是周六。张淙专门跟画室请了假,也跟钟宁说不去Azure打工——原因自然是晏江何病了。

钟宁听说以后没理由不准张淙的假。然而他知道掩埋的真相,明白张淙的缺德心思,便很难不觉得头疼。

于是钟宁以探病的名义给晏江何打电话,没走多少心地关怀过晏江何两声,最后颇有语重心长地说:“江何,别成天当睁眼瞎。”

电话这头的晏江何愣了愣,反问道:“什么睁眼瞎?”

“……”钟宁只得叹一口气,把电话给挂了。——他也只能提醒到此了。他是真心希望晏江何到时候能少谇两句老子,给他的耳朵减减负。

如此这般,晏江何更是一头雾水,他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笑骂钟宁:“个神经病。”

“什么神经病?”宁杭杭猛地转过头看他。

今儿个周倩两口子都忙加班,宁杭杭没人带。本来想说给宁杭杭送自己姥姥姥爷那儿,或者送周平楠和晏涛那也行。但宁杭杭个人精,听说晏江何病了,便一通滋哇乱叫瞎咋呼,眼泪八叉地摆出了一副“不见舅舅不罢休”的德行。

周倩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又问了下晏江何的情况。知道晏江何身体好差不多了,索性直接把宁杭杭打包送过去消灾免祸。

这会儿,晏江何瞅着对面的宁杭杭,又瞅了眼宁杭杭怀里的晏美瞳。

晏美瞳失去一双蛋不久,现在脖颈上套着伊丽莎白圈,趴在宁杭杭身上掉精神,扭扭捏捏地撒赖塞。

晏江何嘴角提个笑:“晏美瞳是神经病。”

晏江何胡说八道熊小孩:“你别抱它了,会被传染的。”

宁杭杭并不上套,她立正小脸儿道:“神经病不会传染的。舅舅的感冒才会传染。”

“哎呦,人精。”晏江何乐了,又抬手拎过宁杭杭的书包。她刚上小学没多少天,周末就已经有作业了。

现在小学生的书包早不算飘轻。晏江何翻开往里瞅了瞅,更觉得不能小觑,他又联想起张淙桌上的那一堆卷子习题册,不由得小声嘀咕:“教育体系才是神经病。”

晏江何啧了一声,把书包扔宁杭杭腿边:“把晏美瞳放下,赶紧写作业去。”

宁杭杭翻着大眼瞅晏江何,只能撇撇嘴“哦”个奶音,起身将晏美瞳放地上。

“去你小舅舅屋里写。”晏江何伸手指了指张淙那屋。

他在家说得算惯了,姿态等于吆五喝六。尽管这会儿张淙本人在菜市场买菜,并不在家,他也能直接把宁杭杭发配过去。

再退一步说话,就算张淙在,晏江何也不用征求什么意见——凭张淙那套惯病作为,又不可能不同意。

宁杭杭于是只好与晏美瞳话别。她摸了摸晏美瞳的脑袋,飞快捯饬两条小细腿儿,扯过书包朝晏江何吐几下舌头,钻进了张淙屋里。

可惜晏江何把丫头片子打发走也没能消停。宁杭杭没过五分钟就从张淙门口探出个头:“舅舅,我不会。”

晏江何:“……”

晏江何眼角抽了下,站起身,只得走过去剜一眼,他倒是要看看宁杭杭笨成什么样。

晏江何左手擎一颗苹果,右手从厨房拖了个凳子,晃悠进张淙屋里。他有段时间没进来了。张淙的桌子收拾得很干净,除了左边一摞卷子,右边一摞练习册以外,再没什么东西。

晏江何在桌边放下凳子,硌楞眼珠。他琢磨张淙写过的这些个玩意,一张一张全是削薄纸,但高考完了叠起来,或许能比房顶高。

——果然张淙不是人。

“哪儿不会,我看看。”晏江何坐下,斜眼看过宁杭杭小手指的一年级算术题。

晏江何伸手点了点,薅过一根笔,三下五除二给宁杭杭讲了一遍。讲完他问:“听懂没?”

“听懂了。”宁杭杭点点头。

“那你做。”晏江何开始啃苹果,眼睛又往一边打量。正对他的脸就是那摞卷子。

晏江何又控制不住啧啧,他放下苹果伸手去扒拉,被卷子上漂亮的英文字体勾起兴趣。——手巧的人真的弄什么都好看。

晏江何又多扒拉了几下,然后扒不动了。就算张淙字再好看他也看不下去。某几张理科卷子上的批注和笔记写得密密麻麻,都要给他看出密集恐惧症。

“天呐。”晏江何不忍直视,正准备把卷子整理回原样,手突然又顿了一下。

晏江何瞅见了一个粉红色的尖角。看着像信封之类的东西。

晏江何把信封拽出来。信还没开封,张淙看都没看。但信封上写着“To 张淙”,后头还紧接画了一颗红彤彤的心。

字体秀气圆滑,规规矩矩。打眼一瞅就知道是小姑娘写的。这封信完全不用拆开看,拿头皮想都是情书。

私信这东西兜秘密,张淙没拆,晏江何自然也懒得去拆。只是他将情书往那摞卷子上一甩,嘴里谇道:“小屁孩子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瞎扯淡。”

他这话骂得才是扯淡。先不说张淙一摞卷子一摞册,有多“好好学习”,就说情书这事。晏江何在十八/九的时候,不说收情书,他更是写情书。要论“扯”,他比张淙能扯太多,甚至都将云蕾扯家里去见爹妈了。

说到底,他就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典型。

“什么淡?”就没有宁杭杭插不上的嘴。

“鸡蛋,鹅蛋,咸鸭蛋。”晏江何随口接道。这要是让周平楠听见他跟宁杭杭这般胡咧咧,早一腿无影脚飞过来了。

宁杭杭点点头,一副有所领悟的样子:“‘蛋’字组词吗?”

“……”晏江何开始深刻同情周倩两口子,“你还有什么作业,赶紧都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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