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控尺度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1 / 2)
“嗯?”
“挺好,再接再厉,以前太瘦了,现在这样抱起来手感好。”
罗老师的手顺着他腰窝按了两下就收手了,柔软有弹性,让他心猿意马,下身的棍子支起来顶着小孩屁股,要不是嘟嘟昏昏欲睡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又该骂他流氓了。
罗子君叹口气,开始从马哲默背到清心咒。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外头居然银装素裹一片,屋檐到树上居然铺天盖地都是棉白色的积雪。这天气在南方是相当罕见的。一般南方多是雨夹雪,下了一夜第二天也徒留一地的雨水,不存在什么积雪的说法。今年是有异象。
罗子君又是被梦惊醒的,梦里一情一景过于真实,他脑袋有点发愣,刚要披衣服,发现小孩居然也醒了,定定看着天花板发愣。
“怎么了?”
罗子君大手揽过他肩搓了搓。
“啊,做梦了。”
小孩反应有点迟钝。
罗老师皱皱眉头,突然有一种预感:“跪着挨板子了?”
小孩吓一跳,以为他有特异功能:“你怎么知道?”
罗老师满脸复杂,和他一合计,两人居然做了同一个梦,双视角。
梦里,他俩手拉手在祠堂跪着,罗子君把小孩牢牢护在怀里,相当硬气地说:“你们别碰他,要打打我。”正对着他们是俩白发苍苍的老人,罗子君依稀感觉是自己的外公外婆。
他外公指着罗子君的鼻子说他不孝,外婆在边上一边拦着一边安慰他说:“老头子算了,我们君君自己有主意。”
梦的最后没有结果,老人同没同意自然也是不知道。
老罗心里一合计,就拉着小孩去给老祖宗又上了次香,两人手拉手再去吃了两碗锅盖面,回来就准备着手翻药方的事儿。
他们把房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什么影子都没找到。捣鼓书房的时候,小孩被椅子绊了下,没站稳背砸在书架上,一借力书架晃了几下,顶上那堆瓶瓶罐罐夹杂着灰尘就噼噼啪啪往下掉。
罗子君反应快,一把揽过小孩把他按在怀里,自己劈头盖脑被砸了一顿,痛得要命,耳边还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
小孩脸色煞白地看着地上一堆白花花的瓷器。
“这是……多少年的?”
“不知道。”罗子君无所谓地耸耸肩:“一两百年吧。”
嘟嘟倒抽一口冷气,脸更白了。
但巧的是,瓷器碎了,居然掉出来一个锦囊,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手工缝制,还是有好些年份的那种。
两人心跳到飞起。
锦囊里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两个男人,一个手搭在另一个肩上,头挨着头很近,其中一个面容清秀,眉眼间笑得甜蜜。他把长发挽在脑后,脸上似是还有两个梨涡。男人旁边的那人,照片被剪了,只能判断出身高要比长发的那人高出许多。
这个长发男人罗子君熟悉,嘟嘟也熟悉。
千百次在两人梦里出现的姜子苓,就像他们的老朋友,一眼就能认出来。按这逻辑,那边上那人会不会是……?两人小心翼翼,紧张地呼吸都要停了。
锦囊里还有一块不知道什么用处的机巧碎片。
看到碎片,小孩脑袋里金光一闪,飞快去扒老罗的领口,把之前自己送他的那条怀表链子掏出来,一比对,上面的花纹和锦囊里的碎片居然是一样的。
碎片卡进去之后,从来没打开过的怀表“咔哒”一声,居然分开了。
这哪里是怀表,里面居然藏着一张被剪过的黑白照,正好可以拼到原来的照片里。照片上的男人英气逼人,和罗子君居然有八分相似。
是谁不言而喻。
罗老师和小孩都沉默了一会儿,一点细碎的线索逐渐在老罗脑海里拼凑起来。
“我老祖宗,也就是那个庄百部,是格物司专门研究偃甲的,这种小机关对他应该没什么难度。他当时设计那个东西,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如果我没记错,庄世怀给我的日记里有记载,庄百部当时为了研究这个足足半个多月没出门。”
“我感兴趣的是,这照片为什么要单独剪下?”
是的,单独剪了,把对方的影像随身携带,仿佛是带着某种郑重的承诺,天各一方,生死离别。
小孩捏着照片坐在书桌前,愣神了好一会儿,罗子君还在翻线索,不多会儿,他一回头,发现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边上睡着了。
罗子君轻手轻脚把他抱到床上,密密盖上被子,又在他额前印下一个吻,自己一个人继续倒腾线索。
快临近下午一点,罗子君想着应该带小孩去吃午饭了,他跑回卧室,发现嘟嘟已经醒过来披了外套坐床边上发呆,眼神定定看着窗外。
“醒了?”罗子君问。
小孩听见声音回眸,这一刹那,罗老师心里飘过一抹说不上的变扭。
不像以前他习惯性地抿嘴,这一次笑,小孩单边嘴角一勾,眉毛和单侧的眼角上扬,划出艳丽的弧度。他的眼神在罗子君脸上流连很久,带了点儿贪婪和痴情,还多了一丝丝的,春意盎然。
“嗯,鞋。”嘟嘟理直气壮地伸脚。
罗子君皱皱眉头,不动声色地单膝下跪帮他穿了。嘟嘟两手一撑,从床上一跃而下,一蹦一跳出门了。
是的,一蹦一跳。
前所未有的孩子气。
古镇下午的时候,各种小摊贩热热闹闹摆满道两边。
小孩举着一串糖葫芦,又蹭蹭跑到做麦芽糖的摊前面,弯腰看了半天,恳切的目光投向罗子君。
罗老师叹口气:“你吃不完。”
小孩就勾住老罗的小指晃悠,连做糖的师傅都看不下去,说:“要什么我给你做!”
罗子君赶紧掏钱包:“好好好我怕了你。”
小孩眨眨眼:“穷奇。”
罗子君愣住,师傅也愣住了。
“穷啥玩意儿?”
“穷……算了……鸳鸯吧。”
一对鸳鸯的工艺也很复杂,不在师傅的狩猎范围,他有点为难。罗子君看着嘟嘟殷切期盼的眼神,摸出一张红票子:“麻烦了。”
师傅大手一拍:“好嘞您等着!”
一百块一根麦芽糖,小孩笑得眉眼都开出了花。
“谢谢。”他靠在罗子君肩上蹭了又蹭,又大模大样去牵罗子君的手,十指相扣,在阳光底下,坦率又直白。
罗子君被小孩的连环撩击得方向感全无,半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拉着他闷头在前面走。
小镇有家百年老字号的饭店,据说是道光年间就开出来的,罗子君说了好几次要带小孩去吃,但之前每次都太仓促,没什么机会好好坐下正儿八经地点菜。
今天路过的时候发现人不多,就进去叫了好几道招牌。
端上来,小孩吃了没几口就放下筷子,趴在桌上单手托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罗子君吃饭的样子。
罗老师被他盯得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浑身不自在。
“不好吃?”
小孩笑笑,喝口茶:“还行,你喜欢就多吃点。”
一筷糯米藕下肚,甜腻到心里,罗老师压根没注意到嘴边还沾着两颗糯米。
嘟嘟探过来,直接一舔,连糖汁一起嘬干净,柔软的舌尖顺带在老罗嘴唇上一扫。
光明磊落又一气呵成的连环招,又把罗子君炸懵在原地,好在中午时候饭店人来人往,服务员端着菜大着嗓门吆喝,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角落里这两人的小动作。
罗子君放下筷子,认真盯着小孩:“将就吧,和你那时候自然是没法比。”
一句话让小孩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慢慢退了。
他撇嘴:“被你发现了。”
“嗯。”罗子君斟了杯茶给他:“你俩差太多。”
嘟嘟的手一下一下叩着桌面:“比如?”
“比如他很害羞,没你这么大胆;再比如,他很少会开口求我帮忙,一般都是一个人扛着过了。”
要说细节,罗子君能掰扯一天一夜。但想到现在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小孩了,罗老师的肩肉眼可见地垮下来。
对面的小孩看了他半天,咯咯咯笑起来,肩一颤一颤的。
“罗老师你真的,你误会了。”喘口气,他眼里温柔的池水在泛滥:“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也没有夺舍一说。你一定听说过转世投胎,那你知不知道人每轮回一次,记忆就会丧失一部分,世代更替之后,前尘往事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服务员又上了一盘酒焖肉,浓香四溢,一筷子下去肉质酥烂入味。罗子君把肥肉剔去,夹了瘦的到他碗里。
小孩一拦,就着他筷子吃了。
“对别人来说,对那些,没有执念的人来说,投胎未必是件坏事,但我不可以,我不能忘,所以我把自己的部分记忆封存起,几百年之后,找到你之后,再解开。”
嘟嘟的眼眶红了,冰凉的指尖缓缓摸上罗子君脸
“罗老师,现在你看到的人,既是都城易,也是姜子苓。”
罗子君被他这一通解释震得意识稀碎,好半天只能堪堪回一句:“抱歉,我对前世的记忆,只有碎片了。”
小孩眼里有点点泪花闪动,他闭闭眼,把汹涌的心绪往下压了又压:“无妨,好在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太久了,真的,过去太久了。”
他拍拍衣下摆,走到太阳下,又原地蹦了两下,深吸一口气。
“久到我都快忘了这人间的太阳,是什么滋味了。”
罗子君盯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心思也随着这阳光里的尘埃,在飘扬,落地。说不上这会儿是觉得奇妙还是震惊,又或者,是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宝贝儿,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嘟嘟大大方方过来挽他的手,罗子君这会儿心里噼噼啪啪全方位塌陷了,就也不避讳,大大方方让他挽着往前走,莫名享受得很。
“故事的主人是个叫庄百部的傻——”
“不许骂人。”
“嗷。”小孩吐吐舌头:“傻,傻,傻大个。唉,你这个人几百年前其实无趣的很,成天只知与偃甲为伴,有时候闷得就像根木头,规矩还特别多,就像刚才。”
罗子君心一塞,不知作何表情。
闷葫芦说我闷,找谁说理去。
画风一转,小孩忽然想到什么:“不过有一点他比你好,比你下手干脆。”
他摸到罗老师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白瞎了这公狗腰。”
第45章 骑马倚斜桥
听说更新今天没有提示,大家能看见吗?
我从小无父无母,三岁时候被遗弃在河边的一个破木桶里,哭了几天几夜,后来命大,自己爬出来了。被好心人今天投喂一口饭明天给一件破衣裳,磕磕绊绊的居然也长大了。
五岁那年,我遇到师傅,被他捡回去收养,从此之后,就一直就在书院里跟着干干杂事。
八岁那年,庄府的人来书院,说是要替他们家小少爷挑陪读,要聪明机灵的,长相讨喜的。
别看我现在这样,小时候就是个闷葫芦,灰头土脸也不爱说话,见人就躲。
我记得那天,对,也是这样一个冬天。
大伙儿都被师傅叫到学堂里,一溜排开被人按着脸挑。我偷偷跑到后厨躲起来,因为没吃早饭,还顺手拿了两馍馍,藏在灶台后面,怕被人发现,又特意往脸上抹了很多灰,弄乱了头发。
结果那天,有个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穿着锦衣玉缎突然也跑来后厨,大概是被我吓到了,抓着这么长一把剑指着我鼻子,我当时吓得直接“噗通”就跪下了,真的,嘴合不拢腿也合不拢,没咽下的馍馍扑簌簌滚了一地。
这个少年郎长得特别好看,是我这辈子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大概就是少年眉目展,意气初华成,满身的尊贵却没有半分看不起人的傲气。
他问我是谁,我很不服气,心说这是我家,你一个不速之客反倒问我是谁。
我就反问他,一边问,嘴里的馍馍还噗噗噗往他脸上喷。
没想到这少年突然就笑了,笑得直不起腰让我觉得很恼火。
所以我踢了他一脚,当然没用全力,他把我拦腰一抱,裹到怀里,然后我才发现自己和他的身高差有这么多,当时要仰着脖子看他,听他笑意盈盈地告诉我说,我叫庄百部,你叫什么。
他这么问我名字,我才惊觉自己是没有大名的,因为我师父姓姜,我又在同辈里排行老六,别人只管我叫姜六六。
大名什么的,从来没有。
我说我叫姜六六,他又笑,笑得我满腔怒火又嗖嗖往上窜。我往他虎口上一嘴下去,狠狠咬着不放开,直到舌尖上都觉得有股血腥味儿了,他都没松口。
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去前院儿。
我说,大府里规矩多,我才不要去当什么劳什子陪读,我就想一辈子陪在师傅身边就满足了。
他深深看着我问,六六,你来,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我那天大概是太饿了,头晕眼花,脑子也不好,仰着脖子看他的时候啊,就觉得这个人像浑身都在发光。
被他哄着心里一软,稀里糊涂什么都答应了。
所以八岁那年,我就作为庄百部,也就是你的陪读,被带进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