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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焚香祭酒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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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一般人都不会在群宴上特意计较这方面的礼节。杨观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摆明了就是想要刻意为难崔颂。

这让缓过神来的普通学子感到非常愤怒。

正如崔颂说的那样,如果今天崔颂只是一个没官职、没背景的普通人,或者今天坐在杨观、郭瀚旁边的是在场任意一个白身学子——面对杨观言辞凿凿的指责,岂不是有口难辩,平白被泼一身脏水,坏了名声?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没有主人一方的介入,旁边的人极有可能听信杨观的一面之词。在这个做官靠察举,名声大于天的时代,那个被天降横祸的普通学子算是被毁了。

想通了这一关节,普通学子对杨观顿时咬牙切齿,对杨观旁边还坐着端身价的郭瀚亦是无比愤恨。

不管是哪种见义勇为,都远抵不上对利益侵害者的憎恨。

眼见火侯差不多了,崔颂接着道:“杨佐史此番言行实在让我困惑而忿然。左思右想,却不知我何时得罪杨佐史,招来这场干戈。莫非,是因为杨佐史诋毁郭祭酒,欲求我认同之际,我并未如杨佐史之意加以附和,让杨佐史心生不快?”

郭瀚蓦地抬首,目如恶狼。

他隐约摸到了崔颂的意图。

“杨佐史大约不知道——我与郭敬酒相交甚笃,对于他的为人,总归有着几分了解。杨左使尽说些莫须有的折辱之词,我如何能认同?”崔颂缓缓起身,抽出藏在宽袍底下的佩剑。

郭瀚俄然变色,按住腰间剑柄,起身厉喝:“你欲作甚!纵使我二人惹恼了崔部丞,这也是我等私底下的恩怨。崔部丞如何能在此发作,扰了诸位的雅兴?”

第121章 断席

郭瀚抓住一点机会便想反击, 意图将崔颂拉下舆论的高地。可崔颂已非昔日小白, 丝毫不给他任何反咬的机会。

崔颂一剑挑断三人之间的长席, 归剑入鞘。

“郭属官多虑。一言不合而持器行凶, 非君子所为。”崔颂暗着指出郭瀚的“小人之心”, 凛然而立道,“剑为君子之器。颂今日拔剑出鞘, 不为伤人,乃断此席,誓不与同也。”

割席, 即分席相坐。

此时的席位以长席居多, 一席坐着好几人。当坐席者认为同席之人鄙陋失德, 不配与自己同坐, 或是与之交恶, 便会分席以示决裂。

汉时的任安、许敬都曾做过拔刀分席之举。

崔颂做出拔刀分席之事, 比直接辱骂更让郭瀚二人脸疼。

郭瀚心知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 却不好再做掰扯,既恨崔颂得理不饶, 又恨杨观无能生事。临到最后,恼火无法宣泄,连带恨上主张大局、为崔颂做声的杨修与这一切的源头郭嘉。

杨观瑟惧了半晌, 同样回过味来。眼见已将崔颂得罪,而崔颂趁势发作,半点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索性一咬牙关, 狠下心道:“观生性鲁直愚笨。这次的事,是观莽撞以致行差踏错,有冒犯崔部丞之处,愿负荆请罪。然而郭祭酒一事,观不过是陈述了自己的看法,并无侮辱之语,纵然有不当之论,崔部丞又如何能徇私营私,因为观的这些‘看法’而大肆发作?莫非,这天下之人都需得称赞郭祭酒的一番好,而不可有任何旁的评议之词不成?”

杨观做最后的挣扎,意图模糊重点,却听自己的上峰郭瀚咬牙切齿地轻声挤出几字。

“真是个蠢物。”

杨观心中咯噔一响,正不安之际,但见崔颂无半点心虚之意,正气泰然地向他发问。

“且问杨佐史,你与郭祭酒可是同乡?”

“并非同乡……”

“那你与郭祭酒有过几番接触?对他有几分了解?”

杨观暗道不妙:“虽与郭祭酒分属不同衙府,倒也相处过一些时日……”

“如此说来,杨佐史对郭祭酒的了解并不深入,就不知杨佐史从何得知郭祭酒无才无德,不胜无能?”

“我亦是从旁处得知……”

“道听途说,却以此为依凭,四处败坏他人之声誉——杨佐史,你有何底气能振振有词,反过来质问我?”

杨观心中暗骂,他对郭嘉的那些评价本就是信口拈来,因为上峰郭瀚与郭嘉有隙,他就故意贬低郭嘉,好迎合郭瀚的心思。哪知马屁还没拍上,就引来一个煞星。

他还未想好应对之策,就听对方再度开口。

“《吕氏》曰,‘举贤不避亲仇’,公义之所在,不应该为了避嫌而否认亲友的才德。我正是因为知晓郭奉孝的才能,这才为他作声。于理,为了公义,我不能人让一个才德之士凭空受人污蔑,以致良心不安;于私,我与郭奉孝乃金石之交,更不能坐视他蒙冤受屈,遭此辱没。”

坦荡而义慨的陈词,不仅令围观者对崔颂的言行更加信了几分,亦让杨观面颊充红,哑然失言。

崔颂反驳完杨观的指控,将炮火转向郭瀚,“郭属官为郭祭酒的同族兄长,对郭祭酒的才德品性应当有所了解——为何任凭外人污蔑折辱自家族弟,全无友悌之心?”

郭瀚假笑道:“崔部丞言重,瀚正准备与杨君说道,哪知惹了崔部丞,这才耽搁了。”

这一番解释倒也说得通,然而围观人员中不乏精明、通透的,对于郭瀚的解释嗤之以鼻。光看刚才的一番好戏,这郭瀚很懂得规避锋芒,从头到尾都让杨观出头,自己做出一副被无辜牵连的模样,只在关键时候说几句引导意味很强的话,不动声色地撇清自己。要说他是“来不及为族弟正名”,其中的水分可见一斑。

崔颂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他的主要动机并不是为了打击对方,若非牵扯到了郭嘉,他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和这两个人浪费精力。

再说杨观,他听了郭瀚的话,明白自家上峰这是弃车保帅之意。结合先前的那一句蠢货,杨观心知再说下去只会徒劳无益,而且郭瀚根本不会领情,遂闭了嘴。

说到底,郭嘉是曹操亲自任命的府僚,颇得看中,若事情真的闹到了曹操的跟前,他和郭瀚绝对讨不到好。

纷争告一段落。杨修恰到好处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做了和事佬,引崔颂去别的位置。

“今日无意引此纷争,打扰会场安宁。损毁贵主家的茵席,明日定将另奉新物,登门赔罪。”

待离开众人的视线,崔颂向杨修道了声罪。杨修意味不明的笑道:

“崔兄为了郭祭酒,真可谓用心良苦。”

崔颂神容平静:“前方座无虚席,杨中郎要引我至何处?”

“距离开宴尚且有那么一段时间,崔兄不妨见见故友。”

“若见故友,何不在厅中找一处空席坐下,美酒佳酿相伴,岂不美哉?”

“这一故友,生性狂悖,若让他来此,怕是这旧也叙不得,酒亦喝不成。”

崔颂心头敞亮:“原来如此。合该如此。”

杨修含笑道:“听闻崔兄与正平亦有几分交情。正平刚直气傲,不知矫饰,近日脾气见涨……我与孔兄皆愁得掉了几把头发。崔兄若有空,烦劳多多担待,改日我请崔兄喝酒,干杯为敬。”

正平,乃是祢衡的字。

杨修方才打的“哑谜”——所谓的“狂悖的故友”正是说的祢衡。

对于杨修的委托与承诺,崔颂心领神会:“正平于我有解围之恩,我本便打算找他阔饮一番,未想到杨中郎先一步予以了方便。”

得到满意的回答,杨修的笑容更多了几分真实情谊:“子琮兄,这边请。”

杨修带着崔颂来到后院,在廊下候着的从侍替二人净手,引二人入门。

入门后,又有从侍接过二人身上褪下的长袍,搭在炉边熏爁。

尚隔着一层屏风,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怨气传来。

“杨德祖,真亏你还能想起这儿有个客人。我还以为要等这儿多了一个姓祢的饿殍,你才会出现。”

话音刚落,屏风另一头的人发现映在细绢屏风上的是两个人影,话音一转,

“竟还带了人过来?不怕你新交的小友被我气得七窍升天?”

崔颂闻言一乐,走到屏风后,朗声道:

“正平若想,尽可一试。”

犹想大放狂言的祢衡:……

作者有话要说:祢衡: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第122章 旧交

祢·职业脸T·衡, 喜嘲讽, 好喷人, 做事全凭心情, 一旦发起狂病, 谁的面子也不给。

如此祢衡,行事看心情, 交友也看心情。

他不喜应酬,却有自己的一套识人法门,探查人心的小触角极少出错。

初见崔颂时, 他的直觉便告诉他:此人可交。

在一个无聊透顶的文会上, 在一堆让他感到厌烦的喳喳学子中, 偶见一个不那么烦的, 祢衡顺势而然地多了几分关注。后来见崔颂被人为难, 又心血来潮地出声帮了一把。

……虽然后来崔颂无耻赖上他的行为让他很想甩袖走人, 但总体上他对崔颂的感观是正面大于负面, 这才有了作赋相交之意。

多年不见,在此重逢之际, 祢衡却完全没了结交的想法,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避之不及”。

倒不是他讨厌崔颂,也不是他觉得崔颂“变污浊了”“不配与他相交”, 纯粹是一种潜意识的本能。

祢衡最初以为是自己在背后说人好友的坏话,被当面瞧见,使他在面对崔颂的时候感觉不自然。可当他仔细琢磨过后,发觉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说当年的崔颂就像姹紫嫣红中的一抹白, 独特得让他侧目;那么,如今的崔颂就像被绮罗盖着的埜木,令他无法知晓华贵织品下盖着的究竟是高雅的汀兰,还是刺人的荆棘。

祢衡并不想揭开绮罗看看下面盖着的到底是什么,他向来腻歪这类猜来猜去的活计,因此在确认崔颂已变得令他难以看透,甚至带着几分令他烦躁的侵略感后,他立即选择远离,把人丢到司空府,不再主动接触也不接受崔颂的任何邀约。

没想到,千防万防,防不住给自己找茬的损友,亲自把他避之不及的人送来。

祢衡很想立即把他之前的呛声收回去,直接跳窗逃跑。然而人已见到,跳窗逃跑显得自己太孬,祢衡板着双腿,试图横眉冷目道:

“你来做什么?”

“听闻正平在此无所事事,便过来找你顽耍。”

祢衡仿佛嘴巴里被丢进了一只苍蝇:“无所事事?崔子琮,我看不是我无所事事,是你闲得发慌,没事找事吧?”

早已习惯这种刺法的崔颂自动过滤了指责的话,抚掌道:“既已知道,你何必问?”

祢衡气人不成反被气,磨了磨后槽牙:“你与你那好兄弟郭奉孝处久了,别的没学着,尽学会了他那套气人的本事?”

崔颂稍稍惊讶地挑眉:“你认得奉孝?”

祢衡脸色更黑:“一面之缘罢了。”

杨修笑得格外开心:“这正平呢,前几个月闲着没事去找曹司空的不快,被郭祭酒笑容满面地挖了坑,不轻不重地挤兑了一番,心里正不舒坦呢。”

接受到祢衡不满的注视,杨修打了个哈哈,“……说这些倒也没意思得紧。你们先坐这痛饮几杯,我还要帮董兄待客,去去便回。”

杨修干脆利落地“待客遁”,无视祢衡如有实质的眼神威胁。

房中只有一张长案,崔颂在其中一边坐下,取过酒器为自己斟了一杯。

“正平为何不坐?”

祢衡带着郁气坐下:“你就是特意替德祖气我来的?”

崔颂替他倒了杯酒,从袖囊中取出一本罕见的纸质书籍。

祢衡没有接手,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崔颂。

“这是前几日我与你提过的那本孤本的手抄籍,为了方便携带,尽抄写在这蔡侯纸上。”

祢衡总算想起前些日子崔颂让他帮忙引路去曹操府的时候,曾以“不逊于《天工开物》的孤本”当诱饵,引他就范。

当时他想早点甩开崔颂,遂趁他之意带他去曹操府,事后早忘了所谓的“孤本”一茬,哪知这不被他当真的“胡萝卜”,竟然被崔颂带来了。

“我以为这是你的权宜之词,竟还真有?”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于谎言一物,有的谎言能说,有的谎言绝不能碰。”

“你在说什么废话。”祢衡端酒啜饮,假装没听懂崔颂话中的深意。

崔颂也不着急,把书本推了过去,若无其事地管自己喝酒。

室内顿时沉入诡异的安静中。

祢衡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对记载奇言的“孤本”的心痒,绷着脸打开。

没看两行,他便沉入其中的奥义,正兴致高昂的时候,翻开下一页,忽见十个光秃秃的文字:

“预知后文,且听下回分解。”

祢衡额角的青筋隐隐冒出:

“崔子琮……!”

崔颂淡定地饮了一口酒:“正平息怒。抄书一事颇费心神,因我急着赶路,故只抄了这么几篇。”

“你当我会信你的鬼话?”

崔颂无辜摊手:“当真如此。正平若不信,可看看这墨迹。”

“那这‘下回分解’的十个字是怎么回事?”

“备注‘’,表示‘还有续篇’。”

祢衡觉得自己的胸有些发疼:“你这是故意挖了坑给我跳?”

崔颂笑容温润如初,丝毫未变:“你亲自翻开的书,怎么能说是我故意挖坑让你跳?——充其量是我给你递了个铲子,你自己挖了个洞跳下去罢了。”

祢衡被这无耻的言论气得脑壳乱跳,他懒得再和崔颂耍嘴皮上的威风,将书往地上一扔,冷笑三声:“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

他怒而甩袖,摔门而出。

崔颂目不斜视,继续淡定喝茶。

一刻钟后,门再一次打开,祢衡黑着脸,揣着袖回来:

“你待如何?”

崔颂放下酒杯,整理着装起身。

“不如何。既然缺了后文,还请正平随我走一趟,一同去找此书的‘下册’。”

祢衡以怀疑的视线将他来回扫了一遍: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崔颂笑而不语,坦然回视。

祢衡瞪了他一会儿,怒气散了些许:“那便走吧。我倒要看看你崔子琮黑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同一时刻,正在与幼子玩射覆的曹操,眼角余光扫到敞开的门外正恭谨地站着自己的耳目,扬声唤人进来。

那人进屋后,目不斜视,走到曹操身后,附耳汇报。

曹操面无表情地听着,眉宇渐渐拧起。

“这郭瀚,果然是个担不起大用的。”

他曹操任人,不拘泥出身,也不依凭喜好,唯才是举尔。

他不重用郭瀚,不是因为郭嘉,而是因为郭瀚此人虽有几分文才,却虚浮于表;既不通庶务,无筹划之能,又不懂得协作统率,在曹操看来,给一个果丞散吏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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