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1 / 2)
越是如此,张蚝越是不把几人放在眼里,反倒故意绕了远路,将他们一行带过校场。
秦军练兵,吼声震天,那些割首论军功的虎狼之辈,浑身都充斥这杀伐血腥,哪是两个嫩崽子能比拟的,当即是看傻了眼,吓破了胆,脚下摆子,身子发怵,唯有斩红缨面不改色,冷静异常,似乎并不为所动。
张蚝故意道:小斩宗主觉得如何?
勇猛无匹,骇人胆魄。
是我疏忽了,血气犯冲,我看这两位可是有点张蚝睨了一眼那俩小儿,忙向校场的校尉呼喝。
将军想说怕吗?斩红缨抿唇,袖中的指甲掐在掌心的嫩肉里,深吸了一口气,坞壁存在河间近百年,历经风浪亦不曾溃退,身在故土,我等有何可怕?莫非这天王陛下并非有意招安?若是如此,何必只演而不动,小女子人就在这里,且便。
闻言,张蚝正色肃容,立即挥退了闲杂人等,将人请入大帐。谈判不是谈判,用直接传令,更为准确。
苻坚要南下,得先安定连年征战并下的后方,确保无后顾之忧,蜱虫虽咬不死老虎,但却能左右骚扰,叫行动受掣,河间上接漠南下邻中原,实实在在是战略要地。
但眼下情势却夕不同朝,斩北凉那种历经三朝的老油条要忌惮一手,但一个女娃娃,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这次来,是有两件好事要说与新宗主,张蚝改了称谓,心里多了一丝认可,陛下有旨赐婚,不过不是赵公,而是河间公苻琳,小宗主若不愿入长安,也可一直留在河间。
作者有话要说:Ps:关于评论,最近系统升级改造,所以暂时无法在首页查看,但是可以在后台收到评论和发出评论两栏中看到~
大概半个月后恢复
注:姬洛又走啦,特此说明一下,姬洛从来没有说过要帮南边打北边或者帮北边打南边,所有的一切动机,都是为了追查泗水楼中楼的叛徒。
另:第七卷 从戏剧性上来说,不算特别好看,但是剧情很重要,大家可以期待一下第八卷~第八卷基本可以说时姬洛的主场。
第274章
河间公苻琳,乃苻坚最小的儿子, 据闻能文武, 只是两人的年岁或不相符, 这苻琳要小上些许。
斩红缨心中暗道:这秦天王是一早有心还是临时变卦?若是前者,那又何必派苻枭前来,难不成只是投石问路?可若是后者,又是何等用意?这一门亲事拉出亲生子是真以为我会被打动,还是做戏给天下人看?
猜不透, 实在猜不透,斩红缨纵使善于思辨,可对这位高坐长安的天王知之甚少,实在难以据此推断, 便是连苻枭, 她也不好定性而论。
前几日有家中探子说, 苻枭那个随从王石在路上截了人,已经马不停蹄往南边去也许这位表面风光的王公, 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毕竟子侄哪有亲子亲,都是人之常情。
张蚝一直紧盯着斩红缨的脸,便是手脚细微的动作也没放过, 可惜却一无所获,这姑娘板着脸悲喜不露也便算了,人还跟个桩子似的木讷!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 才好摆布。
张蚝顿了顿,续上话:除了应有的三书六聘,天王还备着一份大礼。说着,他拍了拍手,扬声道:带上来!
不一会,营外的士兵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糙汉进来,把人往地上一推。那人不肯屈膝,反倒骂骂咧咧,张蚝二话没说,直接令人将他腿打折。
斩红缨垂首一瞥,人虽不认识,面相却熟悉,那日宁永思领人从西闸门浩浩荡荡长驱直入,领头跳脚最狠的里头,想必就有他。
那人将视线挪开,显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女子,那一张满是青茬的脸上,登时涌出扭曲可怖的惊诧,啊啊发了两声单音后,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卑鄙!卑鄙无耻!看来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赶紧着向靠山求援,当初宁女侠说与我等时,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斩北凉这氐贼养的,死得不冤。
啪斩红缨上前一步,一巴掌掴在那人左颊,打得是口吐鲜血,白齿横断,呜呜咽咽。
可饶是受伤,那人嘴下却也不留情,哼哼唧唧骂着骚|货、贱人、万人骑之类不堪入耳的字眼。
斩红缨嘘声一叹,心想,想救也救不得了。
果然,张蚝被吵闹得烦,直接上前,将人下巴卸脱,随后对着斩红缨阴森森一笑:这些人不仅坏了要事,还煽风鼓动,害死了斩宗主,依我看,那一巴掌还是轻的,对待敌人可不能心软,小宗主看好了
他话音未落,手起刀落,眼前人两只耳朵皆被砍了下来。血溅到斩红缨的鞋子上,那人伸手乱抓。指头划过裤腿,她不由一震,霍然抬头,只见张蚝扶着那呜咽哀嚎的家伙的手慢慢下落,竟直接将眼珠也抠了下来,扔在地上,一靴子上前,踩入烂泥。
斩红缨下意识闭眼,可张蚝却逼她直视,过了半晌,才叫亲兵把人拖了出去:听说你们汉人有一种酷刑叫人彘,不若照办,就放置在大营前,也好以儆效尤。
这就是天王陛下的大礼?斩红缨强忍住心头翻涌的血气,急声同张蚝呛道。
张蚝呵呵一笑:当然不。他快步撩开营帐的帘子,手头一翻,拿刀尖直指不远处的青山,那群不知好歹的江湖人就缩在那处,天王陛下说了,小宗主若应了,往后便亲如一家,斩家堡的仇,何须你们亲自动手。
两个随从只觉脏耳,听不得,忙唤人要走:大小姐!
斩红缨却示意挥退,紧咬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仇都推给了宁永思,莫不是七剑卫的来去不在苻坚的掌控之中?还是说,苻坚只是单纯想要插手干预,趁机收拾掉那批从太行逃走的江湖人?
小宗主,你的意思呢?
斩红缨被唤回心绪,松开贝齿,拱手朝西侧做了个大礼,平静道:民女资质粗陋,何德何能能配婚王子,更何况她露出一副心有所思的模样,赶在张蚝翻脸前,又微微欠身,至于斩家堡的仇,红缨承天王之情,他日必当厚报,还请将军将人逼入西北面虎山坳,我要亲自动手!
她将最后四字咬得极重,神情崩溃,竟一手抓断了身前旗杆,瞧着着实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以至于张蚝差点忘了她之前的拒婚。
和那些京城里筹谋的老狐狸相比,张蚝这么个大老粗并不是个心细如尘的,只道这姑娘真被苻枭那小子迷了眼,不忿于换人,耍耍小孩子脾气,眼光浊漏辨不清两者身份之别。于是,他话不说死,单单笑道:小宗主有这份胆魄,着实叫在下感佩,至于前者,别忙着拒绝,还请再好好考虑一番。
等斩红缨一走,张蚝立刻着人调查虎山坳,听探子回报称那里四面石山,怪石嶙峋,异常凶险,便放了心。而后,又请来羽部的信使,忙道口令:告诉智将大人,他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一个小丫头而已,哪里需要他亲自出面,过两日,必定将人拿下。
救,还是不救?
救那就是赌上身家性命,若是不救,黄河之北,燕地先民,自荆轲刺秦始,就没有怯懦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