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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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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族人一直盘踞巴蜀,賨人李特于蜀郡成都开国,立成汉,却又在永和三年被桓温灭国。他初时救我,不过因为认出鸳鸯剑,但又知道我不是賨人,于是想借我之手,得见师姐,趁机拉拢鸳鸯冢,替他杀出血路。司夫人惨然一叹,然而世事弄人,甚至是他也万万算不到,子午谷惊鸿一瞥,他竟然与师姐一见钟情。

谢叙捂着嘴啊了一声,先是想到司夫人的身份,小脸红如石榴,再又因其是长辈,家教使得他不好于人前嚼舌根,因而只好乖乖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继续竖着耳朵细细听故事。

彼时我并不晓得其中利害,只因情根深种,妒忌非凡。他与我师姐越是情投意合,我越是费尽心思从中作梗,甚至甚至司夫人摊开双掌,细白的手心上仿佛有鲜血涌动,她瞳仁一睁,狠狠打了个寒颤,将未说完的话一口道尽,甚至差点将他二人害死在白鹿原上。

姬洛听闻,摇了摇头,世间诸多情,困人又伤己。而白少缺则恰恰相反,非但没有半点感叹,反而绕了绕青丝想了三百六十般法子,换作是自己,会如何来拆散有情人。

司夫人续道:好在并未走到那一步,但经此一役,他二人却生了误会,分道扬镳。我随师姐回了鸳鸯冢,可相思难耐,时时患得患失,害怕他二人重归于好,索性暴露了自己的心思,与师姐大吵大闹一番,扬长而去。我以言辞激她,称她所遇,皆是假象,唯我才是真爱。她顿了顿,久久回不过劲儿来。

我离开了鸳鸯冢,无处可去,便去长安寻他,然而,他只对我说了八字,便闭门再不相见。说到这儿,司夫人手中柳叶剑出鞘,在地上狠狠一划,草枯花飞,纵许多年过去,内心尤其不甘,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一剑之下,就近的木桩子被打出个洞来。

谢叙吓了一跳,忙往姬洛身后躲,可心里免不了好奇,于是战战兢兢嗫嚅道:那那之后呢?

恨也不是,爱也不是,我失意而去,走着走着又回了阆中。鸳鸯冢外,我再见师姐时却未曾想,她竟知晓了白鹿原之事,以为我与那人郎情妾意,从头到尾故意戏耍于她,现今又回头,门前嘲弄炫耀。司夫人连连摇头,年少性子刚烈,吃了闭门羹的我亦心有怒气无处撒,于是将错就错,没有告诉她真相。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我二人决裂,鸳鸯冢再无双主。

听完之后,司夫人回头,三人表情十分精彩

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知礼义廉耻,家教森严的谢叙俏脸如同吞了苍蝇,生生扭曲在一块儿,不知该出于情义安抚两句,还是该出于礼法,呵责痛陈。白少缺则没有他那么纠结,这故事去皮剩骨,可不就与他和师昂异曲同工,好端端的一知己挚友,倒头来却欺他骗他害他,因而最后闹得个不死不休下场:要我说,姑萼不见你,那还是轻了。

司夫人脸色挂不住,却勉强忍了,把那虚伪的柔情往脸上一推:谁没个年少荒唐的时候,如今反思,确实不该,因而此次千里辗转回鸳鸯冢,便是想向师姐请罪,无论她如何罚我,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想到几个时辰前,她替白少缺硬生生挨了一招,明明佩剑在前,却依旧没有与姑萼拔刀相向,甚至软言细语,任其辱骂,倒是确有悔过之意。

娢章姑姑,左丘明曾言: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注1)。若真能重归于好,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呀!谢叙拍手道。

人大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就听那么一故事,很难称得上什么直观感受。谢叙和娢章显然是熟识,后者甚而可以说待其不错,因而在这小少爷眼里,只要她表有悔意,凡事都可以一笔勾销。

可对姑萼冢主来说呢?谁又知她女儿心事几何?谁又知她夹在当中的无助与无奈?此间事,除了姑萼,没有人可以代她说原谅。

念及此,姬洛失笑,轻轻摇了摇头。自打天都之变后,他越发觉得世间事,黑白难分,恩怨难清,人有七情六欲,难免会生偏心,因而旁人多言,不过事后诸葛,唯有利益相关又身处局中者,才能开口置喙。

姬哥哥,你摇头做什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谢叙眼尖,不由歪着脑袋问。

姬洛但笑不语,眼下的情景显然不适合直言不讳,比起那位嘴快如刀的大冢主,眼前这个面容亲和,实乃工于心计的女人才需多加提防

一个转头便能翻脸无情的人,恐怕不是什么善茬,十八年都过去了,真要有心弥补,何至于等到现在?想来来此绝不仅仅为了赎罪,赎罪只是隐瞒的借口。

不过,姬洛深知一物降一物,这白少缺不同于屈不换、桑楚吟、大祭司,发起疯来根本不会多听他一句,因而是个叫不住的人,他不得不借娢章之力进鸳鸯冢甚至是找到楼西嘉,所以眼下还不能得罪这女人,只能草草盖过:见笑了,只是有些惋惜罢了。

果然,司夫人并未起疑,而是顺着话头,略带焦虑道:师姐不愿见我,我又如何负荆请罪?要是西嘉在就好了,她见我二人吵闹,必定会出手劝和

猛然提到楼西嘉,姬洛不由深思:她这意思,莫非是指楼西嘉并不在鸳鸯冢中?楼西嘉若没有回鸳鸯冢,那么会去哪儿呢?

就在这时,山涧清溪里的鸳鸯忽然扑棱棱飞了起来,林中的鸟儿也齐齐朝树冠顶上扇翅,一声长啸穿林而过,迷谷呈镜像碎裂,一半的树木猛然摇曳,叶落不断,连天而起;一半则风平浪静,无波无澜,静如画中世界。

司夫人脸色大变:有人动用鸳鸯冢外的迷谷示警!

情急之下人做不得假,鸳鸯冢有难,这司夫人倒是比旁人更为紧张,若说全没感情,倒也不通。只见黄衫一卷,她的身形已至三丈外,踏着树枝在林间几个起落,持剑四面张望,随后挥手示下:在那边!

谢叙留于原地,白少缺和姬洛寻声奔逐而去。红衣在前,逍遥游一使,身段当即翩跹,似能片叶过而不沾身,且袖口滑出的子母刀将挡路的繁复枝节全给削了去。

剑光照面而来,来处却并非司夫人的方向。

白少缺嗅到一股厚重的血腥味,猜测来人身负有伤,因而落地蹑步滚至另一侧,从剑来的反方向出手,子母刀一击,直扑向层层灌木落尽处那一点白影。姬洛在后,以花枝压住飞剑剑锋,将其打入地下,瞥了一眼其上缠裹的紫色缑带,不由喝止:白少缺,住手!

这一声唤晚了一步,白影幡然转身,她袖中还有一剑,以剑刃贴着刀锋旋切,一路向后推,因知道己力不得正面硬抗,她推至刀柄推不动后,以剑萼的钝力卡住子母刀,倒提长剑,踏刀至上,口中含着的哨子模仿鸟鸣,一路穿过苍茫林海。

两人目光交接擦过,白少缺咦了一声,子母刀回袖,伸手去拉她的手,白影却堪堪越开,皱眉收剑,剑刃绕颈一圈摇摇欲坠,最后整个人向前一扑,扑到红衣人的怀里。

楼姑娘?

西嘉?

姬洛和司夫人同时赶到,白少缺两臂将她环住,右手摸到腰上粘腻的鲜血,立刻按穴止血,就地跪坐,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楼西嘉迷糊中推了一把他的手:走!白少缺却一把捉住不放,用自己的额头拭了拭她额心的温度,微微发烫。

姬洛往入谷的方向探了探,回头对司夫人颔首,甚是凝重:无人。深林杳无跫音,而楼西嘉武功不弱,就算因为巫咸祭司移花接木那一击而内伤未愈,也不是阿猫阿狗能随便欺侮的,只能说,要么来的是一二绝世无双的刺客,要么是以量取胜的虾兵蟹将。

然而,在座都心知肚明,以楼括的威望,千秋殿上下还没有人敢接杀她义女的单子。那么只能说明,对方对巴郡清楚的很,且训练有素,有头有脑,待人一入鸳鸯冢,立刻撤退不做无谓牺牲。

走!高烧下的楼西嘉又念叨了一声。

白少缺杂学不精,但毕竟从小对巫医耳濡目染,当即扣住她的脉门见她乱动压住,免得行气不畅,只是,垂眸时他将好瞥见楼西嘉中指上缠绕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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