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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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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失笑摆头,摒弃脑中杂念。

不过,上天似乎非要与他作对一般,他刚在前殿寻到相故衣,当即便有人来报说身为宁州第一大族的爨氏有使造访,九巫闻言都有些吃味,毕竟两次天都之乱,与他们都脱不得干系,如今正不知该如何处理时,对方却先一步胆大上门。

爨羽传族令,称在她有生之年,以阿墨江为界,不再南犯。

巫彭捻着胡须思忖较量:如今白少缺刚刚继位,天都教元气大伤,确实不宜开战,且爨羽出入哀牢山,实是剑指巫咸祭司,如今其人已亡,倒是可以稍稍放下恩怨,若南中因此可得安宁,也是武林福祉。再者,爨羽身为药人又习练万法毒功,有损阴鸷,恐怕阳寿不长,待她死后再好好算账,亦未尝不可,那时候,天都教上下也该稳定下来了。

想到这儿,巫彭接了令信,欲要上书签字。可这时,那使者却突然朝姬洛走来,摆手道:巫彭祭司且慢,族长说了,书盟约之前她有一条件,便是要先取回落在姬公子那儿的一样东西。

众人皆望向姬洛,姬洛轻笑一声,摘下手腕上的铃铛,递了过去。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那使者却并未接过,反而双手将盟约书递给巫彭祭司,而后从怀中抽出一封信来:族长早料到公子会如此,因而交代我等,若您摘下铃铛,便将此信给你。

姬洛拈出绢帛抖开匆匆一瞧,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的汉字

姬洛,滇南宁州留不住你,你便去闯荡九州罢,你既然信守约定不再追问,那我也送你一句忠告:有朝一日你当断不得断时,务必遵循本心。云岚谷中,谢你倾囊以授,但我非善类,注定要辜负你的厚望,唯有一愿,愿君求仁得仁。

那方,使者和巫彭客套了几句,也不留下讨杯喜酒,便携人飘然而去,倒是像极了爨羽的臭脾气。

姬洛无心过问,攥着绢帛出了云河神殿,走至一处风崖,他将其翻转,背后还有一串小字

姬洛,你以为我要的是那串铃铛吗?其实是我的心。

遗落在你那儿的,其实是我的心啊。

哎。姬洛长叹一声。这时,长风从高天卷来,摊开在手心的丝绢一扬,吹落往山崖之外,他伸手想抓,但终究还是放弃了。

这浩渺山间,心中难定的不止他一人,姬洛转过石崖,瞧见一片红衣,乍一看还以为是白少缺,等仔细凝目,这才看清是穿着嫁衣的楼西嘉。楼西嘉捏着一角梳子,望着长空怔怔发呆。

此时有所思,是否不太妥帖?

从今后,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注1)楼西嘉未转过脸来觑看来人,只是单单落下手臂,将角梳藏于身后,嘴上抹着戏谑的笑,先将他话中字曲解为双关,吟诵起那篇《有所思》来,而后,再借前两日白少缺的话打趣:要什么妥帖,我可是差点连天都教教主都能捡来当一当的女人。有时候我吃不准了,为何天下男子许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可女子却只得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否则就是水性杨花的淫|娃荡|妇。

这话倒是叫姬洛不知该如何接了,只能委屈道:嫁人是欢喜大事,在下只是瞧着楼姑娘你眉目难平,怕哎,我姬洛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有情乍分,无情来凑,别每次参加婚宴,倒头都是场悲剧。慕容琇那场洛阳的十里锦绣大婚,当真是给他留下了极重的阴影,两年后蓦地回首,当日高朋满座,今日却是活着的也不剩一二。

好在,楼西嘉也没成心要与他长谈,不过是借机发发牢骚而已。她心头鬼机灵着,怕姬洛开口就是古来儒圣,当世德行的道理,便先一步封了他的口,便可不再听不想听而又无用的话。

此刻,看他乖乖默然不语,楼西嘉心头一喜,有种侥幸胜过当世辩手之感,便将话锋一转,多了两分交心之谈:其实我只是一直想不通,昂哥哥他之于我,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呢?

算年少时惊鸿一瞥的初恋?其实并不是。

在魇池底时她便思虑无数,要论气味相投,还得数这个一面之缘的白少缺,正是如此,她反而有些明白了: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那么个人,他身上有自己无法企及的东西,因而在心中沉淀,往后年复一年不断游说自己,这个人我一定要得到,可是得到就一定是最好的吗?

师昂有心或者无意的那一掌,终究是给了她当头棒喝,所以她才能以《有所思》反过来调侃姬洛,才能大论儿女情长,因为她心中并不是相思之苦,而是坚持多年的空花幻梦破碎,带来的失望与落差。

夫人,您要的东西?这是,石头后一婢子寻来,将手中托着的盖着红布的托盘向前一呈。她汉话说得勉强,因而见到楼西嘉时还有几分畏惧的瑟缩。

楼西嘉接过东西挥手将她屏退,待人走后,她伸手揭开红布,露出其中的斑竹碎片,是那日云河神殿前巫咸祭司捏碎的笛子。

我自小随义父和二位师父长大,从未见过我的生身父母,有一年我顽皮,不甚将母亲留于我襁褓之中的金簪折断,后来昂哥哥替我寻来可续金石之物的连金泥,我很感激,于是送了他一支我亲手做的竹笛,此笛名为朝夕。楼西嘉追忆道。

姬洛问:朝夕?朝夕相伴?

不。对于师昂那样敬奉大道、尊奉神明之人,怎么会拘于俗态,于是楼西嘉反驳道,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话一出口,她顿了顿,想着日后便要大婚,存着这东西确实不方便,可她又舍不得扔,于是生了个折中之法,将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忽然软了语气,向姬洛娇滴滴一唤:姬公子

那双眼睛里有晦暗难明的光,姬洛掐指一算觉察不妙,不知这姑娘又在打什么主意,当即摆首: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说走那就得走,楼西嘉望着他的背影长吁短叹:还是老实人好欺负,太聪明的人无趣。不过瞧他刚才的样子,嚯,这姬洛该不会以为我是要叫他助我逃婚吧,怎地吓成这样?

还真不怪姬洛,前车之鉴,如今还不得成惊弓之鸟。走出去小半里,他忍不住摸了摸脸颊,皱眉心想:我上辈子是干了什么损人姻缘的坏事儿吗,怎么一到婚礼,新娘子便出尽奇招,关键最后倒霉的事情还得落到自己头上!

而另一边,楼西嘉吹了半晌风,心头无滋味,用那红布将竹笛碎片一卷,仔细收纳好,可这一收,却发现了不对劲。脚边一声叮咚起,她低头一瞧,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璧坠子躺在地上格外显眼。

是从竹筒里掉出来的?她喃喃道,俯下身将那枚玉璧拈了起来,握在手心,待冰种玉石起了暖意,她摊开掌心,那水色霍然变成了血红,对着日光一瞧,隐隐有一鸾鸟展翅其中。

楼西嘉大惊:飞鸾血玉?

往昔她曾听义父讲过,他成名第一场刺杀,雇主给的赏金便是一块难得一见的血玉,因出师大吉,意义非凡,而后他用其雕刻了一块平安扣,杀人时系在右手上,以求圆满身退。楼括对她几乎言听计从,可这东西她曾讨要玩耍,却被断然拒绝,可见重要,只是怎会在这竹笛之中?

想到这儿,她轻功一展,往那婢子退走时的方向追看,追到一僻静小林,在一棵老树下发现了人,一探鼻息,已然身亡,再看人口角渗出黑血,脸上泛青气,说明乃是毒发。

楼西嘉虽大胆,却也不敢相瞒婚事,七日前她已飞鸽传书义父和两位,除了大师父回信将她讽刺一番并表示懒得观礼后,确实一直未收到楼括的消息。

楼西嘉心里一咯噔:我和义父是一同出冢的,他向蜀中,我往滇南,难道他在蜀中出事了?自三年前他刺杀一人九死一生后,几乎处于半退隐状态,不该接到什么硬点子,难道是行踪暴露给了仇家?

她拼命的回想,回想楼括和他道别是说的话,想摸出蛛丝马迹。忽然,她双目一睁,想起楼括确实匆匆提过一句不同寻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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