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看见最后下楼的两人,尤姑姑一愣:哟,这怎么了这是,流血了?
方时清胸口还染着血渍,肖锋镝更不用说。
没事,肖锋镝拎着小花的后脖子拖进怀里,被猫挠的。
喵呜!
嗅到血腥味的小花很给面子地立刻送了他一爪子。
这猫真够凶的。尤姑姑讪讪地躲远了点。
借机顾晋泓正好向她告辞,尤姑姑对他相当热情,非得给他塞水果,又纠缠了好一阵子。
赵竣被叫了起来,他在副本里耗损得厉害,看上去虚得不行。贺相武自告奋勇地要帮忙把他和曾昕分别送回去,反正顺路。
几人穿过来时那条曲折古旧的小巷,各自散去了。这个时间介于早午饭之间,巷子里比较清静,只有个别拎着笼子遛鸟听书的老大爷。
方时清正好走在肖锋镝后面。一路上对方几次慢下步子,似乎想回头说什么,但直到走到巷口,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到后来方时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主动向他道再见:大佬,我要往这边走了啊。
人家大佬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了,又帮了他不少忙,为一句话就给人脸色看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他稍稍一低头,正好看到对方胳膊上沾染的血迹,于是走近了一点,伸手帮他擦了擦,又说,你受伤了,还是快点回去睡一觉吧,睡觉应该能补健康值的。
嗯。
肖锋镝的手臂不自在地动了动,但没有像之前一样过度的反应。
他无论是表情还是手臂上的肌肉都非常僵硬,是那种不知所措的僵硬。
抱歉,他慢慢地说道,抱歉,我不应该随便评论不了解的东西。之前我并没
那个,没关系的,方时清忙着挠着对方怀里小猫的下巴,而且其实,起码对我来说,你并没说错什么。
对方绷紧的脸上,多出了一丝困惑之色,而他只是以模式化的笑脸作为回应。
总之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明天见啊。
嗯。
大概是意识到不可能再交谈得更深入了,对方垂下眼睛,应了一声。
再次道别之后,他转身西边走去。在拐过路口之前,他感觉对方的视线一直都在后背上停留着。
想起之前的一番对话,他接连叹了几口气,心里久违地烦躁起来。
玩游戏不就等于逃避现实吗?
玩游戏只是放松和娱乐的一种手段,当然不等于逃避现实。但当这个质问摆到眼前的时候,处在他的立场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进行反驳。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抬头看到初升不久的太阳,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反正现在是为了生存而玩游戏,不能更光明正大了。
接下来先回去睡一觉,恢复点体力。睡醒之后把道具栏里的战利品卖掉,把带回来的种子整理好,啊对了,还要记得喂鸡喂鸡。
等等?!
他的笑容骤然僵在脸上,然后突然开始撒腿狂奔。
卧!槽!他完全把这茬忘了!
农场晚上会闹鬼,鸡舍里也没来得及准备防鬼措施这都一整宿了,那两只鸡该不会已经被鬼魂弄死了吧!
那可是五百块钱一只的鸡啊!他在心里仰天长嚎,痛哭流涕。
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没回农场了,他也顾不上进屋看看,直接就冲向了鸡舍。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堪称凄厉的鸡鸣和翅膀拍动的声响,以及响亮的狗叫声。
鸡舍门是半掩着的。推开一看,小黑狗正追在两只鸡背后,撵得它们满屋子跑来跑去,鸡毛落了一地,间或混杂几根狗毛真可谓再写实不过的鸡飞狗跳了。
方时清满脸的黑线,默默摸过去,一把捉住小黑提了起来。
小狗知道背后的是主人,只是汪呜汪呜地扭动了几下,扭头就往他外套下面拱。一开始方时清还不知道它想干啥,没过多久,只见它从他口袋里叼出了几块狗饼干,一脸满足地嚼吧嚼吧吃了。
他口袋里哪来的狗饼干?!
而且看上去还有点眼熟,就是前天肖锋镝拿来喂狗的那种。该不会是大佬啥时候顺手塞进来的吧?
想到肖锋镝,又看看怀里的小黑狗,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买狗时候对方曾说过的黑狗辟邪的话来。
再看那边一对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却通宵安然无恙的鸡,再迟钝的人也能联想到其中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小黑为什么会溜进鸡舍,不过
他拍了拍小黑的脑袋:昨晚,你帮我看家护院了吧?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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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有一天,完全不会玩游戏的大佬就真香.jpg了呢()
第36章 旧梦(倒V章节)
方时清睡得非常不安稳。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时空;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今夕何夕。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小轿车的后排座位上, 身上搭着商场年底活动赠送的那种薄毛毯。
车里空间狭窄,但他个子小,稍微蜷起腿, 倒也不觉得逼仄。
车子在堵车的洪流之中晃晃悠悠地走走停停,频繁地刹车启动, 晃得人头晕。
醒啦?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母亲将座椅往后移了一些, 从缝隙间伸手帮他掖了掖毯角,再睡会儿吧,这儿堵车, 刚跑到一半呢。
开车的是父亲,此时正趁着停下的空隙调整着空调的风向。
他往靠背上缩了缩, 背后空荡荡的,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家人温和的笑容又是那么地普通而平常,令他很快打消了疑虑。
再睡会儿吧,看你困成这样子,母亲又说, 路上养足精神,等会儿到医院里排队挂号, 还有得折腾呢。
没事儿,待会儿我去挂号, 你们找地方坐着等着就行了, 父亲再次发动车子, 跟着车流向前蹭了几米,抽空说道,听说今天坐诊的这位主任大夫有名气,有本事,像时清这种病,他之前治好过好几例呢。能抢到他的号,让他好好帮咱看看,咱也能治好。
一定的,一定能好,母亲附和道,时清啊,之后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听到没?不许再光念叨着溜出去玩儿,先把身体养好了,将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方时清想说我知道了,喉咙却像被粘住了一样凝滞。有什么浓郁而化不开的东西从心头涌了上去,堵住了喉口,涌上了鼻端,涌上了眼眶。
母亲也没逼他非得表态承诺,过了一会儿,忽然又笑道: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了?前两天你同学们还给你寄慰问卡来着,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上课。难得人家都还记得咱,回去之后要好好谢谢人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