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2)
所有人心里藏事儿的时候都喜欢往房顶上蹿,顾则笑连着跳了七八个屋顶,这才在离沈清寒最远的那个院子里找到了嬴嗣音。
拎着酒一屁股坐下后,自个儿埋着头先喘了好一会儿气,顾则笑这才凑到嬴嗣音的身边去,侯爷,你要的酒。
怎么办。
嗯?
那个叫沈清寒的人不肯嫁给你家侯爷。嬴嗣音苦笑之后偏头去看那孩子,怎么办?
他他侯爷,人家不肯嫁你,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吗?
是吗?
说实话,清寒哥肯留下我都觉得是侯爷你上辈子积德了。顾则笑说的很认真,他道,何况原谅不等于接受,每个人的底线不一样。
原谅不等于接受,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就是,哎呀,这就好比是我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偷了你的钱,然后偷完之后我又良心过意不去,于是我决定把这钱还给你,但是因为我偷钱的原因导致你不能及时去给自己爹娘买救命的药材,于是你爹娘死了,我跟你道歉,说这些事儿我都不知道,你心地好,知道我偷钱也是因为自己过的不容易,所以你原谅我了,决定不追究这事儿,但是你还会继续和我做朋友吗?只要一看到我,就想起自己死去的爹娘,你觉得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毫无芥蒂的继续来往?
嬴嗣音皱了皱眉,像是没听懂,这是什么比喻?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成过亲,还和人家生过孩子,清寒哥是个男人,他又不能给你生孩子,心里有落差,自个儿本来就受委屈了,跟了你这个二婚不说,还得把人家头婚留下的儿子当什么似得供着照顾着,他心里能好受吗?
嬴嗣音吃惊的看着顾则笑道,你怎么知道是这个原因?
顾则笑无语的摆手道,这难道还不明显吗?清寒哥这个人心思细腻又敏感,这不是全侯府都知道的事儿吗?他会膈应这事儿,早在他发现羡羡的存在的时候,我就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嬴嗣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合着自己活了这三十多年快四十年,还不如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活的明白。
第118章
顾则笑道, 而且我估计清寒哥不肯嫁你,不止是这一点原因。
嬴嗣音更吃惊了, 还有别的事儿?
侯爷, 我说你这脑子能不能记点儿东西?顾则笑表示自己十分嫌弃, 要说嬴嗣音这脑子他可是真不知道是能拿来做什么的,自己成过亲有过儿子的事情都能说忘就忘, 这得要有多大的心还能完成这样的壮举?
嬴嗣音沉了沉脸, 又想到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于是赶紧追问道,快说, 再磨蹭本侯可揍你了。
说说说, 我说我说。顾则笑举手投降道,据我分析, 侯爷以前那些破事儿会让清寒哥觉得不舒服的点,总共有三个,第一个是侯爷已经知道的了,就是您自己成亲有过孩子这事儿,结果事发后还瞒着不肯告诉人家
谁瞒着不告诉他了, 本侯这不是忘了吗?
顾则笑抛了一个你确定你要这样死不认账吗?的表情出来。
成成成,就算本侯没忘也不会主动同他讲, 你继续,继续。
第二个是皇都城的嬴景文。顾则笑现在说到这个名字都是好一阵咬牙切齿,你们纠缠了三十多年的感情,闹得江湖上沸沸扬扬, 本来好端端的一副身子愣是给折腾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合着什么好处都让他嬴景文占了,现在留给清寒哥的就是一个浑身毛病的侯爷,这事儿换谁谁乐意?而且你之前又挡又拦的就是不肯让清寒哥动手报仇,还明里暗里替嬴景文背了那么多黑锅,虽然清寒哥也没说过什么,但是我敢保证,他心里铁定是不高兴的,越琢磨越烦躁的那种不高兴。
景文他这事儿嬴嗣音倒是确实没办法辩驳,如果说第一件事儿是他无心做的,那么第二件,倒确实是真情实感的付出过那么久,而且人家顾则笑说的句句在理,这样的确是对沈清寒很不公平。
景什么文,我赶紧给你说完第三件,你麻溜的下去哄人去。
清寒生着气呢,本侯还是等他气过了再去哄为好。
那可不行,哄人必须在气头上哄。
真的,你等他想明白了,自我开导完成了,你以后再想骗他松口成亲就更难了,就是必须抓着这个点儿,一通甜言蜜语狂轰乱炸,管他生气不生气,吼不吼闹不闹的,趁着这个时候把人的毛摸顺了,有什么心结敞开说清楚,顺势一个求婚,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
嬴嗣音脸上的表情逐渐由不可思议转换成你是大哥。
第三件事儿就是他们沈家的案子,虽然说这事儿是嬴景文下的黑手,可侯爷你在里头也没做什么好事儿,而且我听司马哥哥说你以前没少给沈家那老头儿脸色看,你想啊,那是清寒哥的亲爹啊,你的亲岳父,你以前造的孽,现在都在这儿等着你呢,清寒哥要是真这么不清不楚的嫁了你,入了冀北侯府的族谱,以后墓碑上还得落个你嬴嗣音的名儿,他亏心不亏心啊,好不好意思九泉之下见自己亲爹亲娘啊。
那本侯
侯爷,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的诚意靠你自己。
顾则笑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嬴嗣音的肩膀。
干了那壶酒,小朋友就地白眼一翻的醉了过去,嬴嗣音背着孩子给送回了安伯房间里让他照顾着,自己这才又慢慢悠悠的朝自己的房间里走。
大抵是早上说了点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沈清寒也没等他就直接熄灯睡了。
嬴嗣音想要不动声色的进进出出也是很容易的事儿,沈清寒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好不容易酝酿出了一点点睡意,却是突然有人裹着一股子凉气钻进了被窝里来,把自己往怀里一搂,便是在耳朵旁边喘起了粗气儿。
沈清寒被惊的一身冷汗,这才慢半拍的察觉到来人是嬴嗣音。
喝酒了?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可是一想起自己早上说的话,便又不忍心责怪,放手,我起来给你倒杯热茶。
清寒,对不起。
嬴嗣音的酒量之大,整个冀北除了巨渊有本事能同他拼一拼酒外,其余人都是来一个翻一个的对象,今晚这一坛子足够让顾则笑闷下去就翻着白眼的醉倒,但是对嬴嗣音来讲,除了身上带点儿酒气之外,几乎是一点儿副作用都没有的。
但是他偏偏装的自己喝醉了,连说话的时候都大着舌头,嗡嗡嗡的让人听不清楚。
清寒,对不起。
你沈清寒又气又急,可是他没办法去吼一个醉汉,便只是着急的扳着嬴嗣音的手道,我就转过来看看你,你松些手。
别,你别看我,我没脸。
说着话,便是又将自己的发烫的脸颊埋入了沈清寒的背脊之中。
我知道错了,这么委屈你,我真是该死。话毕就是抬手一巴掌,手掌心狠狠的拍在自己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