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 / 2)
穆飞云自从带着莫南风回了苍山幽月谷,那家伙便是把自己牢牢的锁在房间里,一步也不肯踏出来,饭也不怎么吃,话也不肯说,好歹在临沂城的时候看着人家沈清寒能苦楚声儿来,可一离开,那双眼睛便像是瞎了一般,空洞洞的瞧不见灵魂。
穆飞云本就是个不会细致照顾人的性子,可这一回又像是能体会到莫南风的难过似得,愣是忍着一句难听的话也没说,伤心便任由对方伤心,痛苦便任由对方痛苦,只是安安静静的守着,半句废话也没有。
晚上从莫南风的房里出来,本是自己想回房去休息睡觉了,哪知道中途撞上开开心心拿着河灯过来找他一路去玩的庄兮琳。
两个人自小就认识,穆飞云十来岁的时候还乐意同庄兮琳一块儿玩,可是越到后来便越觉得这姑娘矫揉造作的厉害,看见个虫子都得叽叽喳喳的嚎半天,走个泥巴路也能走出火气来,出去玩还不能弄脏衣裳,放个河灯不能湿了手。
你说你说这你说这让他怎么伺候。
这倒是不如自个儿在家里好好躺着休息,倒是什么事儿都能顺了心了。
于是看着人家姑娘亮闪闪的眼睛,穆飞云几乎是不带犹豫的就拒绝掉了这事儿,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口气不好大抵是因为陪着莫南风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的缘故吧,总之说完话穆飞云就走掉了,压根儿也没瞧见对方是不是红了双眼。
回房间刚刚合上房门,坐到床榻边还来不及脱鞋便听见有人在动手敲窗户。
敲,窗,户?
穆飞云抬头看了看那窗外,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他伸手推开了窗,瞧见对方是面色略带几分憔悴的莫南风时,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那家伙却是直接动手揪过了自己的衣襟。
穆飞云是被蛮力拉过去的,莫南风是自己凑过来的。
两个人的唇就这么被莫南风单方面的给强行贴在了一起。
莫南风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穆飞云则是跟火山爆发似得脑袋轰隆一下,他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等脑子反应过来这是在做什么的时候倒是也没动手推开,只是看着莫南风的这张脸无限放大到了自己的眼前,感受着对方生涩却又动情探进自己的唇齿间。
都是第一次,莫南风这样主动的动了手,他松开拽着穆飞云衣襟的手指头,改换为一手揽住对方的腰身,一手压着对方的后脑,侧过身子来把人更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穆飞云的脑袋稍稍靠上了些他的肩膀,然后莫南风便低头,更加深了这个吻。
第79章
早上起床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庄兮琳的眼眶还有些红肿,看起来头一晚是哭的过分厉害了些, 庄若临倒是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是这还是人家的儿子, 穆成舟盯着这一桌子饭菜食不知味,倒是只有穆飞云, 该吃吃该喝喝, 什么事儿都没放在心上。
昨晚莫南风莫名其妙的跑来他房间,莫名其妙的吻了他,莫名其妙的一扫而光之前的坏心情, 只笑着说了一句。
我先回家一趟, 你等我。
穆飞云都还没来得及从和这家伙接吻的震惊中醒悟过来的时候,人家便已经踏着月色离开了。
这算什么?
表白?确认关系?告诉自己他已经忘了沈清寒?
十年的感情说忘就忘, 这么快的吗?
穆飞云想不明白,他也懒得去想,总之莫南风走的时候说过是要回来的,既然是要回来,那自己等着就成。
用完早膳后, 和长辈们招呼几句,穆飞云便起身走了。
庄兮琳咬着嘴唇看着人家的背影, 脸上的表情显得更悲切了几分,正想要说些什么,穆成舟便开口打断道。
飞云和兮琳的婚事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这男孩子本来就性子野, 再现在又年轻,不来个女人管着也是不行。
听完这话,庄若临便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
庄兮琳方才还恼怒的脸色上立刻染上了一丝娇羞,明显是不用问,也能知道她对穆飞云是抱有几分小女孩儿的心思在。
见女儿喜欢,庄若临便也就不说什么了。
要知道这穆飞云同样年少成名,刻苦练功,相貌上佳,再加上这家世背景又富足殷实,这样的孩子随随便便想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自己家的姑娘占先进来,到底能先谋个正妻的地位。
男人嘛,先野几年,到头来还是得顾着自己家的。
这顿饭吃的说好不好的,莫南风不在,穆飞云闲来无事便是继续在自己房间的院子里练起了箭术,找个小厮放鸟,放一只他射一只。
穆成舟进来看着的便是自己儿子认真拉弓的模样,虽是方才在桌子上说穆飞云性子野,但其实,这孩子从小就听话,虽然养的是个少爷脾气,但也从来不会做什么让人担心的事儿。
一身傲骨,绝不轻易低头,想做什么拼了命的也得去学去做,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可却是......
昨晚找来这房间里本是想要和穆飞云说说庄兮琳的那事儿的穆成舟,一靠近便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莫南风喜欢男人,而且把那沈清寒当妻子一样的一路跟着跑着的照顾伺候着,这在江湖上并不是什么大秘密,但穆飞云,从小到大也没显露过半分对男人有兴趣的行为。
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别人家的儿子抱在一起认真接吻的模样时,穆成舟脑子整整空了一整个晚上,什么都没办法去思考,什么决定也都做不出来,强压着自己内心的不适,然后默默离开,没有出面打断。
年轻人容易冲动,喜欢做点儿不合规矩但又带着几分刺激的事情,也很正常。
这样想着,到早上用了早膳,这才慢条斯理的找过来,想要好好同穆飞云谈谈。
等穆飞云射完那三百多只鸟,背脊上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不少,穆成舟在凉亭里温了酒,穆飞云拿着弓箭过来,没有太多的规矩,随手把长弓往石桌上一放,坐下便咕噜噜的往自己口中倒了一杯凉茶。
穆成舟沉声道,箭无虚发,算是对得起你自小苦练的功夫。
射着玩儿罢了。穆飞云放下茶杯,那些鸟儿又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只会乱飞,跟外头的前辈高手不是一个级别。
哦?看来飞云你出门一趟,倒是收获了不少实在的经验。
穆飞云好奇的探头去问,爹爹和嬴嗣音动过手吗?
没有。穆成舟笑道,嬴嗣音现在已经很收敛了,若是六年前,你真以为你碰上他还有活路?
为了个沈清寒,几个孩子在嬴嗣音手里捡了好几次小命的事儿,穆成舟自然也是知道的。
穆飞云道,那既然是大家六年前打不过,为什么六年后又能这么信心满满的再凑在一起,再说要去诛杀他呢?
穆飞云实在是不懂,这些各路豪杰全数集合在苍山幽月谷,连喝了几夜的好酒,倒像是在提前庆祝要打胜仗了一般,穆飞云此前和嬴嗣音虽然不能算是动过手,但至少也单方面的挨过一回打,那男人的名声确实不是吹出来的。
嬴嗣音身上的杀气,真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有的东西。
穆成舟低声道,六年前的嬴嗣音确实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动的了的存在,但是现在嘛......从嬴景文的手里发出了一封密信,想必是同冀北不合的所有世家都收到了,信上最重要的一句话便是说,嬴嗣音在冀北的六年,一直在服用朝廷送过去的一种压制内力的药物,并且前几日从皇都离开之时,嬴嗣音也吃了一颗阻碍经脉之中内力流动的药丸,这也就是说,嬴嗣音不再能同以前那般随随便便动用自己的武功,若是强行发力,自己的身子会遭双倍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