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顾则笑进来出去好几趟,看着屋里这沉闷压抑的气氛,也是半句话没敢说的瞧完就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沈清寒拉着被褥躺下休息,嬴嗣音远远的坐着,怕烛火光太亮会影响对方休息,所以还体贴的熄了两盏。
沈清寒这人一向挑剔,嬴嗣音也知道。
聊聊吧。
终归是有恋爱经验的,嬴嗣音知道双方这么心里互相压着事儿不说总是不好,指不定哪天一个爆发便再也救不回来,于是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衫上了床,钻进被窝里扳过沈清寒的身子来抱着。
没用太大的力气,沈清寒若是不愿意,也能挣脱的开的程度。
嬴嗣音道,十年前的事,是本侯和景文的错,你们沈家,是无辜的。
沈清寒说不上有多坚强,但是绝对不脆弱,不是没吃过苦受过排挤,再难的日子想办法也能过来,可是当年对自己来说那么毁灭性的打击的一件事情,现在人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是我的错,你们家是无辜的这样的话就想解决。
无辜的?所以现在一句道歉,沈清寒就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不敢相信,沈清寒那滴眼泪流到嬴嗣音的胸口时,他都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嬴嗣音现在还指望能和自己和平的解决这件事情,他不相信嬴嗣音认为这是一件解释和道歉就能平息的过往。
整整十年,一句对不起,就算完?
嬴嗣音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好吗?本侯答应你,等回了冀北,你想要什么本侯都给你,本侯再也不护着景文,只要你们两个不再碰面,就算你要本侯死后尸身就一直跪在你们沈府家门口,本侯也不在意。
沈清寒道,人不是你杀的,你去跪着做什么?
嬴嗣音道,当初,没拦着景文,也算是本侯的错,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本侯,很抱歉。
能从嬴嗣音的嘴里听到抱歉这样的话,还真是稀罕事儿。
不过沈清寒却也是感动不起来,他道,为了嬴景文下半辈子的安生,就算自己离开也得扫清他的前路,带着我这么一个祸患走,孝文侯爷的一片真心,真是好让人感动啊。
嬴嗣音道,本侯是为了你。
嬴嗣音又道,本侯爱你。
沈清寒道,算我求你,别再说爱我这样的话了,我听着这些,心里真是难受。
只要想到嬴景文说过,沈家被灭门的那天晚上,自己像个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绝望无助的乞求上苍再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时,他嬴嗣音却还在床上抱着别人说,爱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这样的话来。
沈清寒只要一想到,就觉得自己的脸被人家抽的疼。
嬴嗣音现在的好,现在的温柔,现在的耐心,甚至是现在交不完给不完的爱,以前也曾是别人的,以后,也可能是别人的。
沈清寒的存在不过是调剂品而已,他连人家嬴景文的手都碰不得,还谈什么报仇?
嬴嗣音道,本侯会对你好的。
沈清寒打断道,孝文侯爷,何必呢?这些哄小孩儿的话,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烦呐。
嬴嗣音,
嬴嗣音抱着沈清寒的手臂收紧了些,他凑在人家耳朵边轻声道,信侯爷一回不可以吗?
沈清寒道,你若是真爱我,便放我走。
嬴嗣音身子一僵,被窝里很暖和,但沈清寒偏偏感受到了一股凉意绕体。
像是被磨光了性子,嬴嗣音伸手抓着沈清寒的下巴,迫使他抬头正视自己,两个人的目光在微弱的烛火光芒下相接,沈清寒看到了嬴嗣音眼底的一抹狠意。
果然。
他说,清寒呐,本侯爱你,可不代表本侯的脾气好,什么话都听得。
他说,你想从冀北侯府出去,还是等本侯什么时候死了,再说吧。
他说,不过这段时间你最好听话些,可别是让本侯临死的时候想不开,还得带着你一起来陪葬。
嬴嗣音翻身而上的时候,是沈清寒头一回没有因为反感这种事情而皱起自己的眉头,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对方,像是面对自己的命运一般放弃了反抗和挣扎。
嬴嗣音的手劲儿大,精力也足,今晚像是有些恼了,所以平日里仅存的温柔也是半分都没有。
沈清寒难得听话了一回,乖乖配合,看见嬴嗣音的肩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还张着嘴用力的咬了上去。
嬴嗣音是喜欢这样的,至少这样比平时沈清寒一动也不动的跟个死人一样更让他(O(∩_∩)O嘿嘿嘿),沈清寒咬的满嘴都是血腥味儿也没听见对方喊声疼,最后还是自己先受不住,眼神迷离看不清东西,怎么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嬴景文吐了血,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受的太严重,所以最近犯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太医们进进出出,拎着药箱子前仆后继的一个赶着一个上来诊脉,嬴景文喝药从不磨蹭,他是从小到大的药罐子,苦也是苦习惯了,除非嬴嗣音在跟前他会嘟囔几句,皱个眉头,撒个娇之类。
平时自己一个人在的时候,什么都能自己一个人扛着。
而那个人在的时候,自己就仿佛变成了一个残废,然后什么也做不了。
见嬴景文服了药,韵锦公公立马来着绢儿来替他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渍,圣上好生保重身子,服了药便早些休息吧,近日天气转凉,这褥子当是薄了,奴才再去拿一床厚些的来。
嬴景文只是道,嬴嗣音还没过来看过我吗?
韵锦公公劝道,圣上今日说了那般多的话,估计这会儿那沈公子且闹着呢,孝文侯就算想来,怕是也抽不开身。
嬴景文道,胡说,他嬴嗣音要是想来,谁能拦得住?
韵锦公公道,圣上,咱们送出去的帖子已经有好几家传了回信,大家阵线一致,都愿意协同圣上一起除了孝文侯这个祸患,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您可别又念着往日的情分,对侯爷心软了才是。
嬴景文道,你何时见朕对旁人心软过?
当真是比起心狠来,嬴嗣音还当不得嬴景文的十分之一。
嬴景文道,朕只是不满他在爱过朕之后心里还能再放下旁的人,朕要让他嬴嗣音知道,他那颗心,朕要了,旁人就再也得不到,他嬴嗣音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去爱别人。
韵锦公公忙忙低头道,圣上说的是,那沈清寒算个什么东西,区区叛将之子,如何能有资格和圣上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