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你没事吧。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这一下子肯定是摔疼了,沈清寒远远离着都听着咚的一声闷响。
奴才没事儿,奴才没事儿。
沈清寒的声音清亮又好听,少年气尽显,韵锦公公抬头的时候正好撞上他的目光,早上远看只觉得是个天仙般的人物,现在凑近了,才发现眉眼之上模样更是精致好看。
嬴嗣音上前,伸手将沈清寒拉至自己身后,他张口问,公公慌慌张张的跑来,又是出什么事儿了?
侯爷,圣上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难受的厉害,您快过去看看吧。
嬴景文心脏不好,这事儿还是嬴嗣音小时候跟宫里的宫人打架,几个人团成一团,不小心滚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面的冰池子里,然后嬴景文奋不顾身的跳下来救他,结果那回差点儿没了命的时候知道的。
果然听到这里,嬴嗣音便有些紧张的继续问道,犯病?为什么?他今日做什么了?
圣上为了能早日来冀北见侯爷,一路未曾休息,连续奔波了六日才到,午膳晚膳没有侯爷陪着,也是食之无味,这会儿浑身发汗,就快要失去意识,还请侯爷速速同奴才一道过去看看才好。
人家犯病,你去做什么?见嬴嗣音要走,沈清寒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他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清寒,你先回房间休息,景文心脏不好,这是真的。
像是听出了沈清寒语气里的不满,嬴嗣音耐心的同他解释道。
他犯病了,你们不去找大夫,却跑来找侯爷?难道侯爷会治病不成?
这韵锦公公为难的看了看嬴嗣音。
那你和我一起去?为了打消沈清寒这莫名其妙的疑心,嬴嗣音干脆伸手抓着了他的手指头,我们一起过去,然后再一起回来?
我才不去。沈清寒冷着一张脸甩开嬴嗣音的手,转身自己回了房间去。
侯爷?
唉我家清寒一贯如此不给本侯脸面啊,真是怎么哄也哄不好,算了算了。嬴嗣音望着那背影无奈的摇头,你带路吧。
韵锦公公低了低头,只得暗道这回嬴景文是真遇着对手了。
一路和嬴嗣音无话可说,带着人来了客住厢房,屋里的灯还亮着,门口守着的两个小丫头跪在两侧瑟瑟发抖,一见到嬴嗣音,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伏到地上去。
韵锦公公也不跟着了,这种时候还上赶着去送死的,那多半是脑子有问题。
嬴嗣音倒也不唤谁,径直上前伸手推开门,刚往里踏了一步,一只飞来的花瓶就砸在了他的脚边。
啪一声脆响。
屋子里已经被砸到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这一个二个的,一个脾气比一个大,嬴嗣音伸手按了按额头。
怎么?你这心脏是又不疼了?
嬴嗣音早就知道韵锦说的是假话,若他嬴景文真犯了病,这院子里哪能这么安静,何况这一路走过来,那韵锦公公竟然脚步都不会犯急,慢慢吞吞的,倒也就只是为他带路了。
疼,怎么不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这么久才过来,要是我真犯了病,这会儿人都该凉透了吧。
我都没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你倒是先说起来了。嬴嗣音笑了一声儿,鞋底踏过那一地狼藉,坐到嬴景文站着的书桌前坐下,本想倒杯茶喝,结果一拎,发现壶里空空如也,便又只好把东西放回原处,突然来冀北做什么?知道我不肯吃你送的药,怕我死不了,所以要亲眼来看看才放心?
你为什么不吃药?嬴景文问的理直气壮。
突然不想死了。嬴嗣音抬眼笑笑,碰着喜欢的人,就想再多活几年。
嬴景文咬牙。
你明天就回去吧,我保证不动你的江山,你也别管我在冀北如何玩闹,我们两个来来回回纠缠二十多年,我欠你再多的情也都该还清了,到此为止最好,再继续下去,这游戏就没意思了。
你什么意思?因为有了沈清寒,所以现在要和我断了?
嬴景文不敢相信的伸手去拽住了嬴嗣音的衣襟,他的情绪颇有几分激动,若不是这几年,刀子是真插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场面,嬴嗣音倒可能真会误解,对方对自己还留有几分情分在。
就算没有沈清寒,我也不想再和你继续下去。
嬴嗣音淡定的伸手去掰开嬴景文拽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根,两根,三根。
当然,沈清寒的出现,倒是加快了我下定的决心,不然就这么犹豫的时间,大抵又得拖我个两三年。嘴角含笑,眼里却是起了几分疏离,景文,你当年待我十分好,我后来可是拿了一条命来爱你护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我还够了吗?
不够,不够,我可是救了你一条命,如今你却还好好生生的活着,除非你死,除非你消失,否则这份情你永远还不够。
第24章 前缘可再续(4)
嬴嗣音晚上没回来。
沈清寒倒也没真等他,只是自己温习了一遍那剑术心法,后来起了些困意,便就去睡了。
嬴嗣音在或不在对沈清寒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反倒是早上起床,手指头触到身边那空荡荡,冰凉凉的一片时,却还松了口气。
就这样吧,最好永远别回来了。
起身时披了件内衫,正要坐起来穿鞋的时候,房门却被人小心翼翼的从外吱呀一声给推开。
沈清寒抬头,瞧见嬴嗣音手里不知道端着什么,但是那脖颈间却是多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来。
醒了?嬴嗣音轻声问了句,便将手里的瓷盅放到桌案上,他道,昨晚睡的可还好?我
沈清寒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升腾出一股异样的恶心感来,他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认真去穿鞋。
嬴嗣音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笑着上前,他屈膝蹲到沈清寒的面前,伸手接过那鞋,吃醋了?你听我解释。
这印子确实是嬴景文咬的没错,不过那家伙一扑上来,嬴嗣音顺手一把就将人给推开了,谁知这不推还好,一推反倒是真把人给推犯了病,一晚上十来拨大夫跑进跑出,熬药把脉,嬴嗣音也实在是不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离开回来睡觉。
守着那边一整夜,这不嬴景文刚平安醒过来,他就立马让厨房做了一碗热乎乎的鸡丝蔬菜粥,然后端着过来给沈清寒请罪了吗?
不想听。沈清寒神色不耐的伸手抢过嬴嗣音手中的鞋子,自己快速套好后就起身拿衣服披上。
诶嬴嗣音回身,伸手抓了个空,沈清寒走的很快,他望着那背影竟还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清寒,那个你吃了早膳再去练剑吧。
无人回应,沈不乐今天又很不快乐。
顾则笑一大早就在碧水池边荡秋千,府里昨日刚刚新送来了两条小猎犬,浑身黑毛,说是长大后凶猛无比,不过现在还是个站都站不稳的状态,老管家细心的拿着羊奶在一只一只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