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Become Human（完）（1 / 2）
“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这一刻, 林景有些头晕目眩, 美好得不太真实，明嫣一直对他淡淡地笑着, 这人本来表情就不多，现在几乎把所有的笑意都给了他。
“高兴吗？”周围的人太多, 伴郎伴娘都是年轻活泼的同学, 欢呼声与音乐四起，明嫣只能凑到他耳边说话。
耳朵又红又痒，林景缩了缩脖颈脸熟了一大片, 同样凑到明嫣耳边大喊：“我太高兴了！”甚至还大胆地咬了口她的耳垂。
这样撩拨自己alpha的后果，就是被明嫣横抱了起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冲出了教堂, 在外面的草坪上随着轻快的音乐, 开始了餐会。
没有了双方父母致辞的严肃, 年轻人居多的婚礼总是比往常要热闹，婚礼乐队的音乐都要流星一些, 香槟塔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发光, 酒香四溢，明嫣和林景有好几位老师代为新人长辈来参加, 沿袭中式的习惯，他们要依次去敬酒。
真正的两个长辈被遗忘在了角落，当然，他们是主动退场的, 作为已经离去的人，出现在这种场合如果被认出来了，难免会有些麻烦。
各自端着杯香槟走到了人群之外，杜蛮被太阳照得懒洋洋，背靠着赵贤絮絮叨叨地回忆明嫣小时候的模样，脸颊微红，似乎是醉了。
“你喝多了。”赵贤拿开杜蛮的酒杯，扶着他的身体站稳。
杜蛮撇了撇嘴，要去抢酒杯：“人造人怎么会醉？我只是……只是……”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矫情，看着孩子成婚的欣慰渐渐变得惆怅，他们的小船真的被开走了，找到了新的幸福的港湾。
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像吃他最喜欢的霜糖山楂，咬掉了外面甜蜜的霜糖，里头的新鲜山楂酸涩无比，回味着绵长的甜意。
嗯……就是人生的味道吧。
“我想吃霜糖山楂……”被赵贤扶着往休息室走，杜蛮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赵贤怔了怔，随即笑了：“好，回去就给你买，买不到我给你做。”
晃晃悠悠地被赵贤抱扶着走，路过人群时瞧见了正在敬酒的明嫣和林景，周围的男女老少，都洋溢着祝福的笑意，每一个人的脸或熟悉或陌生，都一闪而过。
而在明嫣和林景的身后，一个人影正在悄然靠近，如同影子一般藏在人群中，戴着鸭舌帽，低埋着头，灰白的脸只露出了邋遢的长满花白胡茬的下巴，然而嘴角噙着抹疯狂的微笑。
杜蛮瞳孔一缩，这个人他有一丝眼熟，可到底是谁，一时间记不起来，但很明显，这家伙不怀好意！
只有六米的距离，杜蛮来不及跟赵贤解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拽住那家伙的领子猛地一拉。
赵贤只觉得怀里一空，等他反应过来杜蛮自己跑过去了，恶狠狠地逮住一个人，一个黝黑的东西在阳光下闪了一下赵贤的眼睛——
是手|枪！
他吓得心脏都快漏了一拍，急忙飞奔了过去：“蛮蛮！”
曾经杜蛮被枪击的画面翻上脑海，那一次简直成了他的心理阴影，后怕的感觉瞬间冲击得头皮发麻。
然而杜蛮丝毫没有生怯，拖着这人的兜帽衫的帽子拉开了他和明嫣他们的距离，在被人发觉的之前就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把他踢翻在地，准备霸气凛然地与歹徒对峙。
这一刻杜蛮觉得自己顶天立地了，居然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歹徒制服了（并没有），虽然这个歹徒好像没什么力气一踹就倒了。
杜蛮的霸气还没有维持一秒，倒下的人一抬手，黑洞洞枪口忽然出现，吓得他浑身一僵，对这凶器本能的畏惧
令他动弹不得。
而在枪口开火的前一刹那，一只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折断了这人的手腕，危险的手|枪随着他的惨叫声被甩飞了出去，众人才反应了过来，这里出事了。
一身正装的赵贤化身西装暴徒，擒住了这人的手臂往后折，标准帅气的膝顶死死地把他压在地上，让下面的人无法反抗。
“怎么了？！”明嫣护着林景率先赶来，餐会的音乐戛然而止，众位宾客如同雕塑一般僵住了一秒，随后有些慌乱地四散开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地上的那把手|枪，而制服歹徒的人看起来颇有些眼熟，正是早些时候和明嫣站在一起的人。
在场的年轻人基本上不认识赵贤，但老一辈的或多或少听说了风声，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声张，在场的大都是高素质的学术科研人员，慌乱了一瞬就立马开始报警，组织秩序。
杜蛮被手|枪吓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立即看了眼明嫣，示意她维持现场不要让客人慌张，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地包住了那把凶器，想把它拿开放到一边，丢在这儿太危险了。
赵贤一看到杜蛮拿枪，本能地一震：“别动那枪！危险！”
杜蛮知道他担心自己，丢开了□□就连忙摆手：“我没事！真的！你才小心点，明嫣，有绳子吗？”
他还没问完，就看见明嫣气势汹汹地从侍者那里拿来了粗麻绳，两步走来与赵贤合力把这个歹徒绑了起来。
教堂附近的保安也闻声赶来，拿着电棍把歹徒押住，这场混乱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林景去和宾客交谈安抚他们的情绪，明嫣则和几个alpha一起把人看住了，等待警察的到来。
虽然婚礼被破坏了，但所幸都有惊无险，杜蛮想拉着赵贤看他身上有没有事，只见他手背被划开了一条小口子，血都没有出，赵贤则把他转了个圈看了个遍，确认杜蛮没事后一把抱住了他。
“蛮蛮……你吓死我了，别碰枪，知道了吗？”赵贤有些后怕地喃喃道。
杜蛮像安慰小孩儿一样拍了拍他的背：“哦哦，我知道了。”
歹徒那边交给了明嫣，她冷着脸掀开了这人的帽子，手瞬间就僵住了，灰白的头发凹陷的眼窝，如果不是这苍老的五官与自己的爱人太相似，明嫣都没有认出来这是谁。
“林贺？”赵贤皱着眉盯着那人的脸，不确定地说出了他的名字，引来了这人低哑的笑声。
在场的人不少都愣住了，而正在安抚宾客情绪的林景脸色一白，猛地看过来，无比震惊地瞪着他。
“林贺？是谁？”
“哎呀别问了，就是……小林他爸。”
轻微的议论声与骚乱再一次涌起，林景看着这个衰老病态的父亲，如同一个疯子般毁掉了自己的婚礼，想起他方才持枪的举动和早上的电话，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
“景！”明嫣连忙跑过去扶住他，抱着他发抖的身体听他抽泣，狠戾的目光再次射向那个还在怪笑的林贺，几乎想把他扒皮剁肉。
杜蛮被林贺气得手都攥紧了，这混蛋对林景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也就罢了，还欺骗了林景甚至毁了他们的婚礼，如果不是赵贤拉住他，杜蛮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林贺！你怎么能这么做！”
面对杜蛮的质问，被绑在地上的林贺忽地收住了笑声，被疾病折磨的脸枯瘦如骷髅，抬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杜蛮和赵贤，凸出的眼球几乎快要脱落眼眶，如同病牛般憋红了脸色做着无用的挣扎，似乎要说什么，最后竟露出了瘆人的微笑，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我只是……来送老朋友，
下地狱的……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
在他一阵阵令人生寒的怪笑中，警察赶到将他带走了，在离开教堂的那一刻，林贺悄然回头，对杜蛮和赵贤微微一笑，仿佛在邀请他们。
来吧，下地狱吧。
闹了这一出，所有宾客都知道了赵贤和杜蛮的存在，私下流言四起，原本好好的婚宴草草收场，杜蛮让赵贤先回避，毕竟他的身份更加敏感，自己帮明嫣和林景送走了客人，偌大的教堂空了下来，四个人坐在天鹅绒的长凳上神情复杂。
“没事的，他都被抓了，掀不起多大风浪的。”赵贤抱着杜蛮安慰他。
明嫣也说道：“警察不会放他出来的，也没人会给他保释，就让他在监狱里呆到死吧。”
两个alpha都抱着自己的omega安抚着，但其实杜蛮和林景都心不在焉，想着别的事。
傍晚回到明嫣他们在M国的家，夜里只有杜蛮和赵贤两人了，林景突然发高烧，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明嫣急忙送他去医院，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坐在饭厅外的吧台处，杜蛮一直没精打采地趴着，赵贤在厨房忙碌什么，淡淡的糖浆味道在空气中漂浮，心情不佳的杜蛮一直没有闻到，直到浓郁的糖香与山楂的清香扑鼻而来，杜蛮才清醒了过来，眼前一亮。
一碗红白相间的霜糖山楂小山一般摆在了面前，暖黄灯光下散发着晶亮的霜糖光泽，还没有尝到嘴里杜蛮就已经开始疯狂分泌唾液了。
“M国好像没有，我就亲手做了，”赵贤一边取下围裙，一边满眼宠溺地看着他，“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尝尝吧。”
杜蛮迫不及待地拈了一颗放进了嘴里，霜糖浓郁的甜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咬破红彤彤的山楂，酸甜刺激着味蕾不断散发着幸福的感觉，一瞬间杜蛮就升天了。
人造人的味蕾没有真正的人类那样灵敏，即使这样的美味杜蛮也觉得分外酸甜，好吃得眼睛都眯上了。
赵贤看着他像只仓鼠似的把山楂包在嘴巴里，脸颊股出一个圆圆的小包，忍不住想用食指戳一下。
然而眼前突然一花，第一下戳空了。
赵贤没有在意，摇了摇头甩掉眼花的感觉，锲而不舍地再去戳弄，成功了。
杜蛮闭着眼睛享受着呢，突然被他戳得愣了愣，睁大了眼睛就跟仓鼠受惊了一样，满眼“你戳我干什么”的疑惑。
“哈哈……没事，只是觉得太可爱了，好吃吗？”赵贤忍俊不禁，用食指抹了抹杜蛮嘴边的糖霜，含进了自己嘴里。
杜蛮头点得像个不倒翁：“好吃！第一次看你下厨诶，没想到还不错啊，这么有天赋！”
赵贤丝毫不谦虚：“那是，我可是用电子天平精准计量，秒表卡的时间，不可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