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谈彦听他喑哑的声音,从后面将绢帕塞进他手里:“流泪的男人也很帅。”
迟函笑了一声,却仍旧没回身:“我走了,你等我。”
谈彦站在原地,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
是夜,栖凤宫的灯火,一直到半夜还没有熄灭。
红缨看着谈彦抱着双膝坐在贵妃椅上发呆的身影,咬了咬唇,眼眶禁不住地红了。
刘嬷嬷低叹一声:“陛下怎么突然就不来了,瞧瞧娘娘多孤单寂寞。”
刘嬷嬷见红缨那哀戚的模样,又恨声道:“太可气了,那对狐媚子可真厉害啊,竟然能把陛下勾到她们院里去。”
红缨走过去,轻轻摇了摇谈彦的手臂:“娘娘,更深露重,您还是去歇息吧,别凉了身子。”
谈彦下巴搁在膝盖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
红缨劝道:“娘娘,陛下今日公务繁忙,应该不会来了。”
谈彦终于有了点反应,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了窗外。
迟聿不来更好。
这反应看在红缨眼里,更是心疼,娘娘是多么期盼陛下啊。
可是陛下今夜却宿在了碧潮苑。
刘嬷嬷朝红缨招招手。
红缨折回来,小声问:“怎么了?”
“我去给迎福公公说一声吧,娘娘这样子,太伤身子了。”
红缨迟疑道:“万一惹了陛下不高兴……”
刘嬷嬷看了眼谈彦,也是忧愁不已:“咱们娘娘怀着小皇子呢,陛下也真是的,多陪娘娘几天又能怎么样。”
寂静的寝殿中,除开灯芯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更漏反转的声音。
红缨:“亥时三刻了。”
刘嬷嬷跺了跺脚,下定决心:“不管了,我现在就去碧潮苑。”
红缨本想拉她一下,结果刘嬷嬷动作极快,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红缨追到门口,却迎来了张嬷嬷。
张嬷嬷面色凝重,还喘着粗气,看样子是一路快跑回栖凤宫的。
红缨疑问道:“张嬷嬷,您这是怎么了?”
张嬷嬷道:“出大事了!”
红缨惊道:“这大半夜的,能出什么大事?”
张嬷嬷关上门,拉着红缨去了谈彦身边,噼里啪啦倒豆子般地说道:“皇后娘娘,今夜咱们相老爷宴客,请了不少贵宾,那谢家也来了不少人,本来其乐融融的,却没想出了一件大丑事。”
谈彦发了大半天的呆,终于回了神:“什么大丑事?”
张嬷嬷小声说:“那谢家长子,也就是谢一然竟然猥亵了柳家千金,被当众抓住,咱们相老爷勃然大怒,大小姐哭着说要解除婚约!”
张嬷嬷叹息不已:“哎,太丢人了,你说他一个大才子,长得又俊,什么时候找女人不好,偏偏要在咱们相老爷的宴会上,真是太恶心了!呸!”
红缨也是大吃一惊:“不、不会吧,那谢公子看着文质彬彬,以前爱慕咱们娘娘的时候,一直很有礼节。”
张嬷嬷很不屑地啐道:“男人还不都是那样,大猪蹄子!”
谈彦虽然未与这位谢才子见过面,但因为此人是谈海雁的未婚夫,且与原身也有些纠缠,就稍微打听过。
印象中是个翩翩公子,文质书生,不该这么孟浪,做出此等龌蹉之事。
“此话当真?”
张嬷嬷道:“假不了,现在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老奴起初也是不信,找了好几个人打听呢!”
作者有话要说:迟函这个名字,谐音是痴汉来着。
第36章
纤长的玉足在地毯上轻跳、回环, 灵活地勾画着诱人的弧度。
听音细腰一拧, 娇柔的身躯下倾。
罩在身上的轻纱如流水般潺潺滑下,香肩酥胸如冲洗过玉石,莹莹照人。
偏偏想照的这个人, 正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灯蕊烛光。
听音心中是又恼又怨。
她都跳了快一个时辰了,皇帝却连看她几眼都吝啬, 更别提碰碰她。
本来今晚接到传令,说皇帝会夜宿碧潮苑。
两姐妹还兴奋了好一阵, 以为机会终于来了, 兴冲冲地准备了一番。
没想到皇帝来是来了, 结果先批阅了一个时辰的奏折,还不准人打扰。
两姐妹丧气地以为又会像上次那样,被赶到偏房睡一晚。
突然皇帝又让她俩展示才艺, 助兴解乏。
两姐妹立即打起精神来, 一人吹箫,一人跳舞,配合默契。
使出浑身解数,诱惑这位年轻俊美的帝王。
结果这一吹一跳,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时辰。
听音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要断了, 知乐也吹得口干舌燥得快冒烟了。
知乐与姐姐对视一眼,故意出错了几个音,嘲哑难听。
所谓:曲有误,周郎顾。
听闻陛下亦是擅于音律之人, 不会连这个都听不出吧?
然而,皇帝却不知何时闭上了眼,也不知睡没睡着。
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音气得干脆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皇帝太可恶了!
只看不碰是个什么意思?!
这时,迎福突然从门外进来,走到迟聿身边,附耳道:“陛下,栖凤宫那边来人传消息,说皇后娘娘到现在都没睡,守在窗户边等着您呢。”
迟聿睁开眼,看着他。
迎福又道:“来的嬷嬷说,谁劝都没用,娘娘坐了快两个时辰了。”
迟聿的目光落在伏趴在地的听音身上,冷声道:“跳。”
听音伸展了下柔弱无骨的肢体,像一条美女蛇,就这么贴地游了过来,堪堪停在迟聿的脚下。
她仰着头,美眸楚楚:“陛下,臣妾好累了,可否换个地方跳。”
酥人入骨的娇嗔中,全是引诱。
迟聿不为所动,语气甚至有些反感的凛冽:“跳!”
听音恼恨无比,无法,只好不甘地折回去,拖着疲惫的四肢,要死不活地继续跳舞。
倒是迎福知道他的心思:“陛下,两位娘娘都忙活了一个时辰了,怕是累坏了。”
“……”
迟聿揉揉眉心,终于露出了疲态:“有这么久了?”
迎福对听音、知乐两人挥了挥手,使了个眼神。
姐妹花如释重负,赶紧溜到偏房去了。
此时,更漏翻转,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迎福低声道:“陛下,亥时三刻了。”
迟聿的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继续沉默。
迎福等了片刻,便道:“奴才伺候您更衣就寝?”
迟聿睨了他一眼,终于道:“去栖凤宫。”
迎福掩鼻,偷笑了两下,道:“奴才这就去备轿。”
抬轿的侍卫早就睡下了,骤闻陛下要移驾栖凤宫,赶紧起床穿戴起来。
不禁暗忖,皇后真是霸道厉害,这是第二次把皇帝从别的娘娘那里给抢回去。
好嚣张!
迟聿上了软轿,踏上铺满冷霜月辉的石板路。
挟寒裹露的夜风也无法将他的神智吹醒。
憧憧的宫墙黑影中,他看到的全然是皇后黛眉不展,痴痴守在窗边的画面。
仿佛在召唤他,一定要过去将她哄到床上,好好歇息才行。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平日里矫健的侍卫怎么突然就慢了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