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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可要奴才安排车驾”
“不用了。这样的好天气,正适合散步。坐在车里,没的浪费。”说着话,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去,走了没有几步,又转过头来,对载垣说,“你和其他人离我远一点,别让我看见你们。”
“喳。”
翁同龢和崇实相视一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出了园子,甘子义心情大好,已经到了春天,热河城中到处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街市上人流如织,道路两旁桃花开得正在灿烂,闻着微风中送过来的花香,心中更加高兴,兴冲冲的举步在前,也不管身后的翁同龢和崇实能不能跟上,更不用提载垣带着人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这人头攒动,心中担心跟丢了主子,更加是汗出如浆。
前行不远,就是听说石达开和常大淳在这里算过命数的命相馆,甘子义心中一动,看里面有一两个人在等候,心中略有不喜,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崇实察言观色,紧走几步,低声问道:“主子可是要试他一试”
“听常大淳说,此人倒是有实学的。方技之言,也不妨看做舆论之一。”甘子义笑了一笑:“看看他怎么说再说。”
崇实心中不以为然,皇上的命格贵不可言,还需要这等江湖术士做批语吗更有一节,天子的生辰八字,如何能够轻易示人想到这里,他说:“主子,听常大淳说,这个召慕尧不过是草莽术士,怕是难有什么真才实学。而且,事关主子的生辰数相,奴才以为,还是不好容这等人知晓吧”
甘子义为他的话说得一愣,一开始没有听得很明白,但是立刻醒悟过来,崇实的话有防微杜渐之意,生恐为人知晓之后,会有什么魇震所行。他是后来人,于这样的事情完全不去理会,更加不会相信当下一笑,“怕什么,听听他说什么。”
说话间,载垣带着人也赶了上来,他不敢靠近,只得指挥侍卫倚门而立,把有心想请召慕尧批算命格的客人都挡在了门口。召慕尧没有注意,他身边的书童眼尖,觉察出了不对,“老爷,老爷您看”
召慕尧自从前几日几乎为石达开弄个灰头土脸之后,收拾起了骄狂的心思,把个范阳新安后人谈易的布招都撤换了下来,改为论命不论人的幌子。生恐再有通人登门请批,自己言行之间惹恼了对方,给人当场砸了招牌不说,恐有大祸上身。
这一次听书童一说,召慕尧凝神细看,也是心下惊惶门口站立的都是形容威武的汉子,虽然都是便装出行,他在这热河城中呆得久了,一眼就看得出来,都是官面上的来人。
他心中害怕,只以为是自己前几日惹恼了客人,今天来闹事来的,转头看看,都是生客,没有当天所至之人。于是召慕尧知道,这一定是有什么贵客登门了。
收拾一下心情,起身拱了拱手:“这位客官,可有什么见教的吗”
崇实搬了一张椅子,放在甘子义身前,“老爷,您坐。”
甘子义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上一次在家中听人说,你的子平之术还称得上精准二字。今儿个我也来看看。看你说得准不准。若是准了,奉上区区微意,聊致谢意;若是不准,不但砸了你的招牌,还要亲自拉了你,去衙门打官司。”说到后面,甘子义自觉这番话说得很有点电影中的豪强意味,忍不住面带笑意。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召慕尧不敢不小心,看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容貌虽然很清秀,却是一派大家风范,行动之间龙骧虎步,不用问,这一定是随扈在行在的某一家王公贵戚的子弟,他要说亲自拉着自己去打官司,就铁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当下很是谦卑的再一次起身拱手,“就命论命,小的也是按命书如实而言。”
甘子义点点头,却不忙说正事,很悠闲的问道,“听人说,你是河南人你说话却是关外口音,这里面可有什么缘故吗”
“您老圣明。在下自幼生长在关外。”
第98节天子算卦2
第98节天子算卦2
甘子义楞了一下,崇实贴近一点说:“主子,这一定是前朝充军发遣到关外的流人之后。”
甘子义心中有数,又问道,“在关外几代了”
“连我在内,七代。”
“是尚阳堡,还是宁古塔。”
这两处都是遣戍之地。召慕尧便说:“客官知道这两处地方,就请不必多问了;反正雷霆雨露,莫非皇恩。客官何事见教,请直说吧”
“足下论命不论人,我说个日子,请为推算,道光十一年辛卯,六月初九日,子时。”
“原来辛卯年生人。”召慕尧回头唤那个书童:“小哲”
叫小哲的书童一言不发的在另一张小桌后面坐了下来,桌上有笔砚,还有一面白漆水牌,他提起笔来说道:“好了。老爷”
召慕尧便说道:“辛卯、丁酉。你查道光年间。”
小哲是经过他教授的,知道辛卯年是道光十一年,酉月是六月,年上起月依丙辛之子由庚起的歌诀,正月是庚寅,二月是辛卯,顺序推至酉月便是丁酉。但日子却非查万年历不可。“初九是庚午。”
“那么子时,就是丙子。”召慕尧掐着手指,口中念道:“辛卯、丁酉、庚午、丙子。”然后就一动不动的沉思了。那小哲早已将四柱在水牌上写好;定睛看了一下,突然大声说道:“老爷,这个八字火炼阳金;地支四方夹拱,大贵之格。”
“小孩子懂得什么别胡说。”召慕尧回头接着问客人:“客官,请问这个八字是男命还是女命”
“男命如何女命如何”
“女命是个游娼。”
听他脱口而出,语气又斩钉截铁般硬,甘子义倒有些不大服气,当即诘问:“何以见得”
“子午卯酉谓之四柱桃花,年上地支之卯,见时上地支之子为咸池,煞犯桃花,这叫遍野桃花,绝非良家妇女偶尔红杏出墙者比。”
解释得倒也有些道理,甘子义于这等纤命星纬之学也略通一二,崇实却是不懂的,在一边插嘴问道:“那么,何以见得是游娼呢”
“子午卯酉,坎离震兑,请客官看一看八卦图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