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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已入暮,歇息了半个时辰,众兵士力气稍复。神武真人下令开船,划向东北,不多时远远望见飞鱼岛。当下悄悄划近,在桅顶瞭望的兵士叫起苦来:“飞鱼岛水寨已换上了元军旗号”
神武真人立命船队划向燕子矶。这燕子矶是海中一个小荒岛,岛上全是岩石,树木稀疏,岩缝石隙,多是青绿苔藓,岩壁上布满大大小小蚀洞,一排排蜂房一般,正好做了海燕的窠巢。一些较大的石凹、石洞,储集了大量雨水,可供饮用。高丽军退到燕子矶,拴牢船只爬上岩石干燥处,瘫坐下来。忽见岛上冒出许多黑影,乌必凯、神武真人大惊:“若王华伏兵此处,谁也休想逃离啦”没奈何,乌必凯提气暴喝:“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
那一簇簇人影惊叫:“是元帅么”一齐涌了出来,原来正是从飞鱼岛水寨败逃出来的兵将,也躲在这里。两下会合,听他们述说了元军奇袭飞鱼岛,攻破寨栅,只得这百十人逃出,粮草辎重尽被元军夺去。
乌必凯清点残卒,只剩下千来人,残破船只不足百艘。不觉仰天大恸道:“自俺统军以来,从未有如此大败如今损兵折将,十万大军,只剩下这点残卒。有何面目去见国王”抢过一柄佩刀,便往颈中刎去。
正是:侵略者从无善果,自作孽纵死贻羞。
第十六回追刺客雄辩指迷津
斩赤蛟初探安期岛
却说乌必凯羞愤难当,拔刀自刎。神武真人慌忙拦住,夺下刀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不打败仗的将军。现今白翎岛还有水兵两千,不如暂回白翎岛,待贫道回转都城,向国王奏请援兵,再图恢复不迟。”
乌必凯收泪道:“元军势大,我军新败。国内在一时之间,只怕调不到多少人马,还是用计取胜的好。”想了想,向众兵将挥手道:“你们自去歇息,我和军师还有话说。不用放什么警戒了。”待众人散去,乌必凯才低声问:“这一向可有济格消息”
真人摇头:“从皇甫敬兵败后,就再没他的消息。奇怪的是,那个元城侯居然也不再来联络,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乌必凯沉吟道:“这两年战事顺利,倒把这个济格忘了。如今怎能设法和他联系上,要败王华,非有内应不可。他比皇甫敬还厉害呢。”真人点头不语,闭目沉思。过了片刻,才向乌必凯附耳说出了他的主意。乌必凯大喜:“只怕太也冒险些”“这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两个商议定了,自去分头行事。
元军大获全胜。王元帅得探子报道:“乌必凯昨晚败走燕子矶,今晨启碇往白翎岛退去。”果然是一仗成功,把高丽军赶出了长岛海域。一时上下欢腾。王华传令大犒三军,休兵三日后,兵发白翎岛。
殷跃先高高兴兴,抬了猪羊美酒赶来鼓浪屿贺功。王元帅留下他同饮庆功酒。席间向他问起赛宝儿来。殷跃先道:“赛宝儿是个走海贩货的商人,家财颇丰。早先就在这蓬莱县东郊居住。高丽兵劫掠城郊,烧了他东村的商号、仓库,他便携带家口,搬回家乡牟平去了。”
王华点点头,暗忖:“这人也可以排除通敌嫌疑了。”
劳军已毕,王元帅命文牍人员写下奏章报捷。自己亲笔给恩师写了问安禀帖,在信里详叙了和殷跃先的两次谈话,皇甫元帅降敌果无实据;赛宝儿已可排除嫌疑。就差丁宣、李猛回京投文,面交私信。
却说皇甫长华饮罢庆功宴,回到自己船上。她这孝女军船队停泊在帅舰之后,左是熊浩,右是韦勇达,背后是岳鸣皋、董飞骁,把她们围在当中,十分稳密严紧。孝女军又分三个层次,外围是水军;第二层是孩儿军中选的五百少锐军;第三层才是五百女兵拥卫着靖国将军的座船。长华回船休息片刻,见天已入夜,便带着十几个女兵,驾起小舟巡营查哨。
她自来心细,唯恐大胜之后,兵士骄惰轻敌,失了警惕,是以当晚查得格外仔细。看看查到董飞骁船队,忽见一个黑影儿在船桅间一晃不见。长华喝问是谁却无人答应。问身边女兵,都说不曾看见什么。此时夜色已浓,周围船只静悄悄别无声息,只有远远的巡哨船上传来阵阵击柝之声。
长华飞身掠到那船桅之旁仔细查看,并无异状。那黑影儿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纳罕,自己是练暗器练出的夜眼,决不会看错,明明是条人影。当下默默记住这只船的方位,带众人返棹回船。
回到座舱,长华解下腰间白虹剑挂上床柱。忽然铮地声响,白虹剑出鞘半尺,不住啸鸣长华心中一凛:“它在向我示警”伸手把剑摘下,放在枕边,紧了紧腰间暗器囊,叫留下四人值夜,其余都去歇息。回身把舱门虚掩,留下个缝儿以便观察,自己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假寐。宝剑放在手边,一手握住剑靶,遇有动静,立刻便可拔出。耳听得众女兵也都睡去,海浪轻摇船只,一片寂静中只觉睡意阵阵袭来。她想到桅旁人影,宝剑啸鸣,哪敢睡去,强撑着保留下三分清醒。
迷迷糊糊间,只觉船尾微微一沉。长华立刻警觉,凝神细听。一阵极轻的悉悉率率声息从尾梢传来,似有人轻悄悄攀上船头,接着嚓地轻响。长华诧异:“这贼干么打火,他想烧船”忽然一缕异香飘来,长华暗叫不好赶快闭住呼吸,从暗器囊中轻轻摸出一块能解百毒的龙亶石衔在口里,双目微阖,装作中了迷香之毒,却眯缝着眼睁一线,向外偷瞧。
此时桌上残烛未烬,犹有微光,朦胧中见船尾影影绰绰黑影闪动,移向中舱。一条淡淡人影俯身蹲下,似在查看舱口警卫,不多时咯吱声响,虚掩的舱门被慢慢推了开来,一条人影轻捷闪进。是个瘦高个儿,一身黑色夜行衣靠,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对精芒四射的眼睛。他四下一瞥,跃到床前,俯身伸手来抱长华,却抱了个空。眼前寒光闪烁,一剑刺向面门。长华已滚到里床,反手快刺,意在必中。那人也真个了得,间不容发中,身子后仰,滑开径尺,那一剑只挑下他蒙面黑巾,带着一绺头发。
长华一跃而起,厉声叱道:“刺客休走”黑衣人已借一滑之势抢出船舱,跳了起来,脚尖在船舷上一点,飞身跳上邻船船篷,往外便逃。长华高叫:“抓刺客啊”双足一弹,跃上船篷追了上去。
这一闹早惊动了巡哨兵丁,镗镗镗锣声大振,一片声高叫:“抓刺客”霎时间整个水寨都惊动了。
王华听得女营闹刺客,翻身便起,抓住锦袍往肩上一披,提青冥剑跃上船尾,就从船头上飞跃过去。水寨中灯火通明,人声喧嚷。王华站在船头提气高叫:“不许喧哗,各归各位。注意搜查自己座船,若无异象,静守待命。”他把话以内气送出,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各队主将立时大声复述,把帅令再传达一遍,一霎时全寨安静下来,明灯亮烛,坐以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