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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没良知的,没遇到我之前,也是本地一害,无恶不作,你倒说说看,他可有良知”
赵守仁定睛看去,那家伙五大三粗,眉宇之间,邪气冲天,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偏偏那家伙听到张斌说自己没有良知,不仅不恼,反倒一脸自豪的样子,不由的笑道:“这人也是有良知的。”
“你这酸丁,胡说什么,我丁不三从小不三不四,什么坏事不曾做过,你倒说我有良知来侮辱我,不怕我的拳头吗”那家伙勃然大怒,挥舞着碗大的拳头威胁道。
“你既然说自己没有良知,那可敢把衣服脱了”赵守仁问道。
“如何不敢”那丁不三扭扭屁股,几下就把自己的衣衫扔到了地上,只留了一条内裤,嬉皮笑脸的说道:“酸丁,你看,我可有良知”
“那为何还穿着内裤,还不脱了”赵守仁微微一笑,说道。
“脱就脱”丁不三一怒,伸手就往腰下摸去,但动作却是极为踌躇扭捏,半天都不曾解开裤子,就在这时,赵守仁大喝一声,道:“这,就是你的良知”
丁不三那时候在南京也是出了名的泼皮,赵守仁一声大喝,却吓得他面无人色,捡了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就跑了,那张斌也是一脸若有所悟的样子,见赵守仁笑着看着自己,脸上一阵滚烫,扔了手下,掩面而逃,之后还托人送了一份礼物道歉,这件事,在南京,到现在都有人知道,也是心学在民国时候最后的光辉了。
赵孟德对心学不感兴趣,却也知道自己的老子有过一段妇孺皆知的佳话,如今竟然碰到了那个商人的孙子,不由的感叹万千,问道:“你爷爷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了,都八十多了,还活蹦乱跳呢,前几年你出名的时候,他还得意洋洋的说被你爹骂过呢,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你了,怎么样,我说咱们是世交吧,你倒是收也不收我这个徒弟啊”张小波见赵孟德承认了,喜上眉梢,赶忙问道。
“我收你又有何用,再说我赵孟德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这个才学品德都得仔细考量一番,不然随便收个什么人,出去打着我的名号丢了人,岂不是遗人笑柄”赵孟德这话说了不知多少次,就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极为熟练,却已经忘了自己二人可都是被打黄扫非网住的犯罪分子,何来品德一说,其实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他假意拒绝几次,然后这小子不住恳求自己,顺水推舟也就收了,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的话,自己可真的要名声扫地了。
但他却没想到,那张小波哈哈一笑,极为自信的说道:“我虽然是个浪荡子,但也是从小读书读过来的,经史子集,还真没有不懂的,师傅你随便问好了。”
赵孟德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了一番张小波,这小子长得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看上去像极了电视里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但脸上的自信却是洋溢于表,心中暗道,可得出个难点的,如果难不住这个小子,岂不是丢了自己的脸,低头想了片刻,一拍大腿,指着他身后的那个妖娆女人问道:“那我来问你,阳明公说正心而致良知,又说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那你和这女人非夫非妻,大被同眠,岂不是无良之极,心不正则德不行,我收你何用”
这句话问的极为无耻,就连一边蹲着的几个女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暗道你这老头还不是一样,竟然好意思问出这种话来。
那张小波也是一愕,目瞪口呆的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女人,又看了看一脸坏笑的赵孟德,随即明白,这老头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来着,眼珠一转,不一会就有答案,笑道:“阳明公说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可见善恶只在一心而已,不知恶又怎能至善,阳明公又说知行合一,可见欲知善恶之别,必须知行合一,亲自验证一番方可正心而致良知,想必师傅跟我一样,乃是知行合一为了验证善恶而来的,正是正心的第一要务,又怎么能说是无心无德呢”
赵孟德听完,仔细的品味片刻,不由的笑逐颜开,觉得这个小子真是个知趣识味之人,心中也不想再难为他了,点头笑道:“好,好,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
张小波一听此言,高兴的差点喊了出来,赵孟德一把拉住兴奋不已的张小波,话锋一转,说:“小波,你我师徒二人,本是好心证道,却被人误解,这样不好,你也知道,社会上对我们这些读书人看的甚紧,一有风言风语,恨不得蜂拥而上,落井下石,我虽然收了你,但并不算真的答应了你,要想入我门墙,还得过了这一关再说。”
那张小波一听不是真的答应,立刻紧张了起来,但一听是这件事,却立刻笑了出来,道:“师傅放心,我爷爷正好在北京,我已经打了电话,有他出面,一切自然无妨,我们就等着吧”
第八卷 南山 第三十二章 仇家
赵孟德听张小波说的自信,一颗悬着的心也就稍稍放了下来,他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一眼蹲在墙角脸色尴尬不已的金建军,越发觉得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一定是什么仇家派来整自己的。
这种预感,在张小波的爷爷出现之后,愈发的强烈了,那张斌果然一副鹤骨仙风的样子,身后还跟了个人,虽然从进门开始就不曾说过一句话,但看一屋子警察纷纷站起来敬礼的架势,自然也不是什么小官,那张老头子打了个哈哈,赔笑几句,那几个警察竟然一脸媚笑的拿起地上的衣服,帮赵孟德穿戴起来,这让他大为受用,顾不上衣衫不整,拱了拱手,走上前去,对张老头子说道:“世兄雪中送炭,这份恩情,我赵某人没齿难忘,以后但凡用的着的地方,尽管说话。”
张老头子笑眯眯的拱手回了个礼,说道:“赵世兄多虑了,本是举手之劳,你我两家世交多年,应该的。”
赵孟德还想多说,却看见那张老头子一直不住的给自己使眼色,心中一凛,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哈哈一笑,道:“我突然想起家中有事,只能先走一步,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张老头子微微一笑,对着张小波说:“小三,还不送客”
张小波人精一样的人物,见自家爷爷眼神闪烁,知道有事安排,应了一声,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赵孟德送了出去。
电梯下行,眨眼功夫,停在了三楼,张小波笑嘻嘻的对赵孟德说:“师傅,这里的咖啡不错,不知道您老人家有没有兴趣喝上几杯”
赵孟德摇摇头,直截了当的说:“咖啡这种洋货,我是喝不惯的,还是等你爷爷下来再说吧,他可知道你在这里等他”
“嘿嘿,师傅,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爷爷怎么可能弄错,他叫我小三,就是说三楼的意思,我看他是看出了点什么问题,屋里不好说话,才暗示我们的。”
赵孟德点点头,他刚才一直担心自己声名扫地,的确也不曾细想这当中的关节,如今冷静下来,想起这金建军来历不明,跟着自己,不求名不求利的,实在是匪夷所思,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到这里,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咬牙切齿的恨声骂道:“金建军,你这狗才”
“世兄,你却是冤枉好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