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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制牌子在老板眼皮子底下晃晃,就跟着进了里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沉甸甸的一个羊皮袋,晃起来都是金币响。
橡木城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城镇,居住久了你就会发现它比其他地方更为繁华:面包房,花店,餐厅,铁匠铺一应俱全。街道是整齐的石板路,街边有石质花坛。很多衣着整齐的小孩在街道上追逐玩耍,马车辚辚的驶过时哄然散开。
每天傍晚烤面包的甜香味会弥漫整个城镇,从这个街区飘到那个街区。
周末时有固定的集会时间,黑熊贝利会在广场上就最新做出的决议向市民们说明,对已经被判决的罪人当众做出处罚。
橡木城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中间有一个高台。顺着长长的台阶上去,左边是绞刑架,右边是断头台。
被处死的人尸体会立即放下来,埋葬在小教堂背后的一片忏悔者专用的空地上。
安德尔森不得不承认自由党人管理的城镇比贵族管理下的艾叶堡井井有条得多。人民更加的满足、富裕、民主、自由。
“这么大的地盘,你不怕皇家骑士团”
“皇家骑士团早就看橡木城不顺眼了,只是事情多顾不上。这里每年向威廉伯爵交的贡税一分不少,伯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自治本来就是纳税城镇的特权他们抓不到和自由党有牵连的证据。奸细倒是每年一大批,可是这边人民防范皇家骑士团走狗的意识非常强。”
“不过最近皇家骑士团似乎又有动作了。”莱恩耸耸肩。
莱恩买了新马车,添置了冬天的衣服,送了西西莉亚一只新手镯,然后把安德尔森拉到裁缝铺子里,要订做上等礼服。透过穿衣镜安德尔森看见莱恩拿着颜色夸张的东方丝绸在他身上比划,眼睛笑成一条缝缝。
“灯笼袖上要有蕾丝镶边,纽扣一定要用材质相同的绸缎包住裸珍珠纽扣固然精致,用料考究的包面才能产生浑然一体的感觉,让礼服经得起挑剔”
莱恩兴致很高,安德尔森极度不满:“你这是做婚礼服吗”
莱恩从背后抱住他亲亲脸颊:“是啊。亲爱的我突然没有安全感了,觉得下手最好要快。”
安德尔森没有心情听他插科打诨。裁缝给他量衣服的时候一直在注意到店外一群相互掷石头的小孩。仔细看,是一群小孩在向一个红头发的小男孩扔石头。红毛小屁孩抓着一把湖边捡来的卵石奋起反抗。
“皇家走狗”
“滚出橡木城”
莱恩在付款,安德尔森追了出去。
七拐八拐,当地小孩已经没有追了,红发男孩依然在跑。安德尔森在一条巷子尽头堵住他:“托尼站住”
小屁孩一个没收住撞在巷子尽头的门上,头上起来鹅蛋大的包。当初在艾叶堡给安德尔森送晚餐的托尼斯通小朋友委委屈屈的按住额头:“你们才是皇家走狗你们不忠于丹顿和陛下”他猛然抬头,一脸惊讶:“咦安德尔森先生”
安德尔森给小屁孩额头是贴了几片揉碎的薄荷叶,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小屁孩扭扭捏捏不肯说,他身后的木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银色短发的青年探出身来:“托尼,你在和谁说话”
“亚伯大人,这是我的朋友安德尔森先生,以前帮我母亲治过病。”小屁孩说。
被叫做亚伯的银发青年眯起眼睛打量安德尔森,推开门:“哦,这样。既然是我弟弟的朋友,那就请进来喝一杯茶吧。”
安德尔森皱起眉头托尼叫他“大人”两人很明显不是兄弟关系。
很普通的居民房间,比常见的要舒适一些。地上铺着厚实羊毛地毯,餐桌上的提花白桌布也很漂亮。正是喝下午茶的时间,桌上的餐具是银质的,被叫亚伯的银发青年擦得铮亮铮亮。他敲了敲里面书房的门,用托盘把银质茶壶和点心端进去。
门里有人叹息一声:“亚伯,不用了。把绷带和药拿进来。”
只用一瞬间,安德尔森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和当初想必更加的沉稳,准确,不带感情色彩。
银发青年又把托盘端出去,换了干净绷带和药草再次进去。他走路时腰和腿撑得笔直笔直的,让人想起受过专门训练的骑士侍从。
伤口似乎很痛,换绷带时能听见门里的人略微jj。小屁孩拉拉安德尔森的衣袖:“侯爵大人很想你。”
安德尔森猛然回神,手上的茶杯哐当摔在地毯上,滚烫的红茶溅在身上。
门内的动静突然停了,亚伯一脸嗔怪的探出头看看,又说缩回去解释了几句。
门里突然悄然无声了。
安德尔森站起来想走。
才走到门口,书房的门吱呀的开了。
“等等。”安德尔森回头,看见赛斯倚在门框上,“少爷。”
他只穿了修身的长裤,袒露的上身从腰往上一直一圈一圈缠着绷带。新换的绷带上有殷红的血迹。赛斯神色有些疲惫,眉眼更为深邃,脸比上次见面时显得瘦了很多。
安德尔森突然想起几天前在湖那头向他缓缓跪下的穿斗篷的男人,忽然觉得明白了那是谁。
“你受伤了”安德尔森问完就后悔了,想起这应当是他自己刺赛斯心脏时留下的伤口。这段时间只顾着莱恩,完全忘了赛斯伤得不比莱恩轻。
赛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安德尔森悻悻的往外走。
走了两步觉得口袋里什么东西在耸动,安德尔森伸手去护,一个不小心,龙蛋就滚了出来。
直挺挺的摔倒地上。
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安德尔森看着宝贝龙蛋心都凉了。
然后破碎的蛋壳中爬出了一只
蜥蜴
只有不到五英寸长,黑乎乎的,爬行动物。还没张翅膀,只是背上有两个小小的突起,看样子也许可能不却定能长成骨翼。小东西小脑袋猪鼻子,拖着长长的黑色尾巴,一双水汪汪的大黑眼睛哀怨的看着碎了一地的蛋壳。那表情委屈得好像房子被龙卷风摧垮的灾民。
默哀完房子后它爬到安德尔森脚边,随便蹭蹭,开始往赛斯身边爬,最后停在停在那双黑色镶着宝石的长靴边上,蜷成小小一团。
安德尔森伤心极了。
“或许你应该等衣服干了再走。”赛斯打开书房的门,不温不火的提议。
门一开,小龙跟着他吭哧吭哧的爬了进去。
来自康沃尔特有的纯白色舒适的羊毛地毯,靠窗有一张核桃木桌,上面散漫的放着一些信件,两只羽毛笔和火漆封印。窗帘半垂着,阴影里有一把垫着软垫的扶手椅。旁边一盆温暖的炭火燃烧得正旺。才烧好的红茶淋湿了安德尔森整个大腿,内侧皮肤火辣辣的痛。赛斯把他安置在扶手椅上,半跪下来查看片刻,开始解他的腰带:“烫伤皮肤了,要把裤子脱下来。不然布料会和伤口的肉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