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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非耸耸肩,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但我听闻数十年前,魏皇后与倾城先生一同求学于墨华谷的墨华老人。”
“墨华谷”知言垂眸想了一会,“可是位于陈与周交接的墨华山”
何子非点头,“正是。”
“我要如何才能去往墨华山”知言好奇。
“周太子不日将往西京觐见,墨华城乃是必经之地,听说玉王殿下,将作为陈国使者相迎。”何子非轻轻抚摸着那支白玉紫毫,入手沁凉滑腻。
“呀,竟有这样好的机会”知言兴奋道:“我明日还要约玉王下棋。”
何子非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笃定玉王会带你去”
知言点点头,“世子殿下,请一定记得准备下一个秘密与我交换。”
“好。”何子非起身出屋,“我等你的音信。”
静谧的月光之下,韩霖悄无声息地跟在何子非身后,“难道不顾太子殿下的安危”
“若是知言与玉王同去,必不会危及二弟。”何子非抬首望月,但见月轮清亮,冷光幽深。
“殿下何以如此信任他”韩霖顿了顿,“我们尚且不知许知言的底细,不如我亲自走一趟,暗中保护太子殿下。”
“咦”何子非回过头,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英俊的面容冷漠如常,雪白的长袍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保护二弟韩霖也学会撒谎了。”
韩霖仰起脸,迎上何子非的目光,“一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二是为了见宁儿一面。”
何子非点头,“也罢,你去吧。”
“是。”韩霖语气一滞,“倒是世子此举,当真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
何子非闻言低笑出声,“不论是与不是你是否都会站在我的身旁”
韩霖平静的眼中霎时风起云涌,继而再次转为平静,“世子为周国忍辱负重,韩霖自当不辱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没话说
、第十章 不可告人
三日后,圣上下旨,玉王作为陈使前往墨华城迎接周太子。
孔轩正如他的封号,面如冠玉,人如美玉,宁静祥和,谦谦君子。他本就有藏石赏玉的喜好,昨日与知言对弈之时,听说墨华山的石料颇好,乃是墨砚的原料产地,心中向往。再次抬笔写字,便又想起了知言,那个言笑晏晏的少年说,他生平喜好临帖,若能看一眼墨砚死而无憾。
抬腕,挥笔,一气呵成。孔轩将信笺封好,递与下人到道:“送至周世子府知言公子。”
倾城先生在不远处读书,忽然道:“听闻殿下将要出京”
孔轩点头,“先生有何见解”
“北方天寒地冻,若是殿下疾行而去,恐伤筋动骨;若是缓缓而至,可保无虞。”倾城先生捏着一缕小胡子,高深莫测。
“谢先生提点。”孔轩微微低头,算是回礼,“先生仍不愿与我提及当年之事”
倾城先生神色一黯,“当年之事足以教老夫身首异处。”
孔轩露出温和的笑容,“本王自有方法保全先生。”
倾城先生点头道:“老夫已经欠了殿下一条命,定当竭尽全力为殿下谋天子策。”
孔轩摇摇头,“而今国泰民安,安平乐土,纵有倾城先生相助,我却无心谋天子策。”
午时,知言接到玉王殿下的亲笔函,高兴地手舞足蹈,却不料“哗啦”一声碰翻了案上的砚台,洒了一身墨色,她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跳起,便将刚刚落在身上的砚台“砰”地摔在地上。
砚台落地,崩裂开来。
何子非在近旁读书,墨眸含笑,“墨砚千金难得,知言要如何补偿我”
知言懊恼地盯着衣衫上的一片乌黑,表情落寞如落水的小猫,五官凑在一处,难看极了。
何子非不由觉得天气晴好,心情舒畅,“也罢,若你肯帮我一个忙砚台之事,我便不再计较。”
虽说何子非面容俊逸,但知言总觉得他这一笑阴险至极,像是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无奈寄人篱下又被他抓了把柄,只得硬着头皮道:“何事”
“你来。”何子非笑着招招手。
知言不明所以,在他面前站定。
何子非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顺势一带,知言便毫无征兆地落在他怀里。
“你混账”知言大怒,伸手便要推他。
何子非以左臂将她圈在怀里,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触她的唇瓣,柔软细腻的触感自指尖传遍全身,惬意之中夹杂着淡淡的酥麻。
知言不知他此举为何,一时呆呆望着他的笑容,忘记了咒骂。
“砰”的一声,何子非便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记,“痴了么”
“好痛”知言捂着额头,远远地逃开了。
韩霖自廊下走过,见知言坐在一面镜子前发呆,那端庄的模样胜似女子。镜中显现出她惊慌失措的一张脸来,她的所有目光,紧紧锁在因紧张而微颤的双唇之上,唇瓣之上是醉人的朱红,艳丽明媚,娇俏可人。
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韩霖索性别过脸去不再看她,行至书房,却见何子非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指端有一抹嫣红,明亮不足,刺目有余。韩霖后退几步,隔着花窗远远道:“韩霖先行一步。”
屋内之人朗声大笑,“为何不进来回话”
仿佛自己的想法被彻底看穿,韩霖脸上一烧,连忙转移了话题,“霜华夫人那边”
“她去往流云观祈福了。”何子非的声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愉悦。
“如此甚好,世子静待佳音即可。”说罢转身便走。
知言只觉有人一阵风一样跑开了,待她回过神来,却见韩霖早已走远。想到自己今日就要随孔轩出城,知言心中向往,于是将方才被轻薄之事抛到了脑后,欢欢喜喜地打点细软,直至玉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外。
但凡帝王皇子出使,都要入宫祭宗庙,不过当今圣上乃是陈国开国皇帝,着实没有什么先祖皇帝可以祭拜,再加之陈帝已缠绵病榻数月,行不了这祭祖的礼,便由玉王殿下代劳。知言虽然觉得此举有些可笑,碍于孔轩一本正经地沐浴熏香,入宫祭拜,她只有随他一道走这一遭了。
知言不过是小小随从,入不得内宫,只得在一处隐蔽的偏门等候。不知宫里的祭祖大典如何气势恢宏,只听得叮叮当当地编钟击鸣之声,伴随着时缓时疾的鼓声袅袅袭来。
天气愈发热了起来,知言索性寻了一处枝繁叶茂的草丛,仰面而睡。宫乐听得久了,分不清节奏快慢,旋律起伏,“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着实教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