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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她找得心急火燎的沈复吗
“你跑哪儿去了不是关照你不要乱跑的吗”云伴鲜顿时来了火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厉声斥责起来。
沈复瞧着她怒目圆睁的神情,大约是没想过她会气成这样,是以情不自禁地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
“我我内急又没在你屋里找到出恭桶。而且,就算找着了,我也不好意思用”男子期期艾艾地说着,有点儿怯生生地端量着女子的脸色。
云伴鲜胸中喷涌而出的怒意瞬间熄火了。
是她紧张过度了。
错怪了对方的女子一时有些尴尬,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别处,最后想着凭什么她要不好意思啊,于是干脆理直气壮地别过身去,留给男子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进来吃饭”
结果,她没好气地说罢,就径自往屋里走了。
、月黑风高
沈复乖乖坐下吃饭。
吃了没几口,他抬头问云伴鲜:“这菜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我得替几位贵主做菜。”言下之意,她忙不过来。
“听说,你是皇上钦点的御厨”沈复又问。
“嗯。”云伴鲜只简单应了一声,没再多话。
“我还以为,我会有这个口福。”沈复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就低头夹了一筷子青菜。
“等你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吧。”这家伙,怎么净想着吃的事,难道没意识到自个儿尚身处险境之中吗
云伴鲜眸光一转,瞥了一眼煞有其事的男子。沈复听她这么一说,也停住了夹菜的动作,抬起脑袋与之四目相接。
“三皇子要杀我”
“废话。”也许连太子都想做了你。
“那他能杀得了我吗”单纯到简直愚蠢的问话,终于叫云伴鲜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你说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要杀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乞丐,会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她不想打击他、恐吓他的,但他问的问题也实在是太白目了好吗
“可是,你会保护我。”沈复煞有其事地注目于她。
“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厨娘,皇子要你的命,我哪里拦得住”云伴鲜顿觉又好气又好笑,心头却莫名划过一丝酸涩。
“可你早上不就拦住了吗”
“那是因为太子刚巧来了”
“太子也是顺着你的话,让三皇子自己权衡利弊的。”换言之,若不是你以命要挟,太子指不定也就作壁上观了。
云伴鲜微微一愣:好像他分析得还有几分道理
可她又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有种被他绕进去的感觉
回过神来的女子瞪了沈复一眼:“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谁让这饭菜不够美味。”
见男子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云伴鲜忍不住眉角乱跳:没见过这么挑食的乞丐
“往后若是有机会了,你做顿饭给我尝尝吧。”
语毕,沈复不紧不慢地扒了一口饭,放在嘴里悠悠地嚼着。
云伴鲜抬手抚了抚持续抽动的眉角,决定不再跟这个奇怪的家伙说话。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过后,沈复不慌不忙地用过了午膳,将碗筷收拾干净了,一道放进食盒里,递给了为他送饭的云伴鲜。后者看着他干脆利落却不乏细致的动作,曾几何时的某个疑问不免再度浮上了心头。
这家伙,真的是个乞丐吗
“我问你,你是怎么被三皇子殿下召进宫来的”女子狐疑地打量了男子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把话问出了口。
沈复闻言也不避讳,当即答曰:“他们过来找人,很多乞丐都想报名,可他们只要最脏、最臭、最丑的,所以我把自己弄脏、弄臭、弄丑了,就被他们选中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臭得都把她熏晕了,原来他是有的放矢,“你之前就是个乞丐”
“嗯。”
“我说你这人,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还是个身高七尺不,是八尺的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沦为乞儿,向他人讨要钱财”说实话,她挺看不起这种没气节的男儿。
这回,沈复并未及时作答,而是默默无言地低下了头,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可惜,云伴鲜委实想不出他能有何难言之隐,最后只好本着“多管闲事多吃屁”的“原则”,及时闭嘴了。
后来的这一个下午,云伴鲜仍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到了晚上,她办完了差回到屋里,跟沈复二人大眼瞪小眼,然后指了指房里的椅子,叫他上那儿去睡。
男子没有马上接话,只不着痕迹地转了转眼珠子,瞥了瞥窗户的方向。须臾,他径自行至女子身前,弯腰凑近了她的脸,低声说了几个字,令她随即面色一凝。
云伴鲜迫不及待地看了看紧闭着的窗户,还真就发现了隐约晃动的人影。
她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
那个二世祖还不死心
云伴鲜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笑容可掬地看向了一脸恬淡的沈复。
“相公,时辰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软糯的嗓音飘然入耳,沈复觉得,要是换做旁人,说不准这骨头都已经酥了。
有点不太习惯云伴鲜这般温柔,他不自觉地眨了眨眼,倒也聪明地配合道:“好。”
说罢,他就在女子笑里藏刀的注目下,佯装无知地坐到了床沿上。
云伴鲜觉着,为了让那个熊孩子相信她已与沈复圆房,她也是有够拼了。
没多久,女子闺房里的烛火熄灭,徒留满室黑暗相伴。云伴鲜与沈复并肩躺在一张并不宽敞的床上,一双眼瞅着伸手不见五指的上空。
她可以感受到身侧人那温热的身子,也可以听得清他均匀而平缓的呼吸。她倒不担心他会有无礼之举,只是
“唉”云伴鲜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随后轻轻地翻了个身,“睡吧。”
一夜好眠,相安无事。
晨光熹微之时,沈复先一步睁开了双眼,侧首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女子。这个时候,云伴鲜已然把脸转了回来,甚至已毫无防备地面向了他的身体。他借着窗外的光亮看了看她似乎并不安详的睡颜,蹑手蹑脚地掀开了被子。
这个女子,还真是个奇女子。说她大大咧咧吧,她给他递衣服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回避;说她拘泥礼教吧,她昨夜里又毫不吝啬地与他同盖一褥。活了二十一个年头,他还真没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姑娘,以至于他都开始觉得,事后即使不与她和离,倒也不是什么不堪忍受之事。
不过,她肯定不会同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