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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毫不避讳。
“你把我们送到了家,在我上楼去洗漱之前,我对着哥哥说了一句话,你记得不记得的啦”歆融的声调提高了,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问道。
“不记得。”宦淑实话实说。当时扶着歆融往前里走,一句“哥哥”从她口中说出来,宦淑的心就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记离别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对哥哥说要是什么都不记得就最好了。”歆融在电话里道。
“好像你是这么说过。”宦淑道,不等对方接话,便继续问:“你让凛昙不要记得的是什么”
“哥哥似乎对你有些意思。”歆融道,依旧语调如常。
“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意思总是和现实中的意思存在着很大的偏差。”宦淑心中有所颤动,但是也是语调如常,她不想让别人察觉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
“妈妈曾经赶走过黏在哥哥身边的一个女人,那种驱赶的方式我也认为很残忍。”歆融在电话里道,同时传来几声“喵呜,喵呜”的猫叫声,宦淑猜想她一定是把那只暹罗猫带在身边了。
“我知道,那女人是蓝岚岚小姐,之前和我一起在浦东的一家银行里工作过,人长得漂亮,而且也很得男人们的倾慕和喜欢。像个没有一点儿私心杂念的人一样,单纯天真,我要是个男人,我也会对她有所动心的。”宦淑依旧沉浸在徐艳婷的话语里无法走出来。她觉得自己思想执拗,只要是认准了的东西就不能轻易改变。
“但你在动心的同时,总是会存在着一些戒备的,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感情上的。”杨弼生病以后,歆融仿佛长大了很多,就连说话也带着种大人一样成熟的强调儿。
“凛昙对我的意思亦是如此。”宦淑把话说出来,并不觉得心中有所悲哀。
“随着你的岁数越来越年长,阅历越来越丰富,情感越来越理智,思想越来越成熟,你便会越来越发现,有些事情只是水中花井中月罢了。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会希望自己未来的媳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天外生物,更何况这个生物既没有高贵的出生,雄厚的家世以及丰厚的陪嫁,又没有良好的品性和过硬的办事能力,哪个明智的母亲会希望儿子娶这样的女人作妻子”歆融这番话简直像是一个老妈妈说的,她潜藏和流露的感情都令宦淑震惊。
“所以,歆融,你母亲把这样的话语跟你和凛昙都说了,你听罢觉得受益匪浅,又要来跟我再说一遍”宦淑知道歆融刚才说的是蓝岚岚,但是她的语气还是有些气愤。刚才戴倩凝教训她已经教训得够多的了,现在歆融又要再教训她一遍,她怎能不气恼
“不是。”歆融小声地回答了宦淑。
宦淑不解。隔了许久,她才在电话里继续道:“黎衍直决定离开ears,明天就要回北京去了。”歆融的语气中有一丝掩藏不住的凄楚。
她们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对话啊明明是宦淑向歆融问问题,如今倒好,宦淑的问题没有解决,歆融倒先向她诉起苦来了。
也不知道去年圣诞节他们是怎么过的。听这说话的口气,倒像是情真意切情意绵绵的。
“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宦淑终究是把谈话拉回了正轨。
“妈妈把那样的话跟他说了,谁受得了啊”歆融的声音倒是哽咽起来,宦淑怅然,原来被教训的还不止自己一个。
“这倒是实实在在地伤了某个人的心了。”宦淑只不过这么说了一句,轻描淡写的。或许,黎衍直心中的感情,宦淑比歆融更加清楚。只是她不说出来,大家都知道那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多说也无益。就像黎衍直从前所做的一样,对于宦淑和凛昙的事情,他也是从来不发表自己的见解。
歆融果然是不懂,只是语气淡淡地说道:“父亲说如果方便的话,他希望在宴会上见一见你。”
“杨弼先生要参加ears成立三十周年的庆典大会”宦淑问道。她内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他老人家的病情。
“当然,这可是母亲生命里头等的大事,父亲怎么能够不参加的啦”歆融质问宦淑,近乎于诘难的语气。宦淑想着,她撅起的嘴巴应该能挂一个酱油瓶了。
“好的,我尽量去见他。”宦淑回答。
“是去还是不去你最好先跟哥哥商量一下。”歆融提议道。暹罗猫又“喵喵”地叫了两声。
“好的,我自己来跟他说,你也不用特地告诉他我打过电话给你了。”宦淑似乎不想让凛昙知道,自己是通过歆融来探听他的消息的。
“我跟哥哥说什么的啦黎衍直的事情都已经把我忙得焦头烂额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的好伐”歆融嚷道,似乎还沉溺在悲伤里无法挣脱出来。
“好的,那就先说到这儿了,晚安。”宦淑跟她道了别,其实还并不到睡觉的时间。
“晚安。”对方挂断了电话。
宦淑走到灯火通明的大马路上,路旁有一个公交站,她站着等了一会儿。今天公交车司机似乎像是特地关照她似的,等了不到两分钟,她要等的那一趟公交车就来了。
宦淑迅速地挤上了车。车内又是爆满,她找了个靠扶手的地方站着。心里想着,扶手就在身边,要是不小心摔着了还有个地方扶着,不至于一倾倒就殃及了别人。
而实际上,她就算是倾了恐怕也倒不下来,因为公交车上人挤人的,大家肩膀挨着肩膀,手肘碰着手肘,根本就没有空余的位置来让她倒。宦淑把头往窗户边靠近了一点,她厌恶夏天的时候搭乘公交或者地铁,冬天倒还好。一到夏天,公交地铁里就什么味道儿都飘溢出来了,这令宦淑难受。
大家把皮包捧在胸前,或者举过头顶,个个都站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既像只长颈鹿似的,又像个煮得熟透了的饺子似的,已经浮出水面来了。宦淑瞧见这幅景象,不禁笑了笑。
她倒是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发笑。戴倩凝用同样的话教训黎衍直,黎衍直听罢可是受不了,连宴会也不来参加就要回北京去呢。而她呢,戴倩凝劝她离开ears ,她却不卑不亢地回答说“是去还是留,这是我个人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