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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怒意渐胜,过了一会,缓缓道:“哼,林映卿真是慧眼识人,像你这样的人,是个女人也不会选你。你活着简直就是这世上的祸害。我本来还想手下留情,放你一马,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放我一马”吴所长轻蔑地一笑,活动了下肩膀。“怎么莫非你还想和我动手不成我劝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韩宣摇摇头:“我当然打不过你,我只是想和你打一个赌。”
“打赌赌什么你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可值得我一赌的”
韩宣没再言语,又轻轻吸了口烟,那烟已经烧到根部,眼瞅就要熄灭,在他一吸之下重新又明亮起来。只见火苗在黑夜里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他忽然一笑:
“就赌。。。。。。你信不信我弹指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你让我灰飞烟灭”吴所长惊愕地看着他,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看见了天底下最奇特的景象。
“就凭你你凭什么让我灰飞烟灭就凭你手中那根烟头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越想越是滑稽,忍不住一阵狂笑。他笑的声音很大,走廊里传来一阵回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奇怪的是,他笑,韩宣也跟着他笑,虽然不像他那样响亮,却笑得比他更加开心。
吴所长笑了一会,声音戛然而止,杀意陡起,再不留情。见韩宣仍站在那一动不动,他用力握了握手中匕首,把心一横,正要迈步上前。哪知刚一伸腿,忽闻头顶似有声音传来,一愣之下,正要抬头,只觉头上一凉,悚然间一桶冷水从上到下倾洒在身上。他身子一激灵,眼前顿时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面前景象。他反应极快,虽受暗算,临危不乱,一边用力在身前挥刀,一边迅速后退到墙边,直到身子靠在墙上,这才伸手去抹脸上的水。一触之下,只觉这水入手甚是滑腻,又带着股刺鼻的气味,与寻常的凉水大不相同。
“汽油是汽油啊啊”吴所长一声惨呼,有若狼嚎,手忙脚乱的在身上乱抹,想要擦拭干净。可那汽油足足有大半桶之多,淋得他衣服裤子上满身都是,一时之间又哪里抹得干净
见他样子狼狈,韩宣在旁忍不住笑道:“不得不说,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死到临头了竟还料事如神,竟然能算出我用什么东西来干掉你,佩服,佩服啊。”他说着,又从兜里重新掏出根烟点上,然后故意将手中仍然烧着的烟头向吴所长甩去。他用力很轻,那烟头只扔到第三节台阶上,离吴所长相距甚远,可吴所长见那烟头朝自己的方向飞来,还是忍不住身子一颤,猛地向后缩去,重重撞在墙上。他身上的汽油正哩哩啦啦往下淌,拿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看看韩宣,又看看地上的烟头,目光里满是恐惧。”
“啪嗒啪嗒”缓慢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刘逸凡手拎铁桶,慢慢从黑暗中走出。只见他来到平台上面的楼梯站定,用力一甩,将手中的铁桶扔到平台上,铁通撞击地面,传来一阵刺耳的仓啷啷声音,让人不由得心中一惊。
“是是你”吴所长盯着刘逸凡,颤声道。
刘逸凡默不作声,站在原地,神色木然地瞧着吴所长,脸上既无欢愉之色,也无悲愤之情。
“当当真是你我早该料到,不会不会那么简单的是这姓韩的小子通知你的么”吴所长脸上肌肉不住抖动。刘逸凡仍不答话,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冷冷地看着他。
、第三十四章
“当然是我了,”韩宣在旁笑道:“难道还会有别人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没有告诉张处长,远水又怎能解得了近渴我只需告诉他就够了。”说着,指了指刘逸凡。“他那天骗去了我的电话号,那我当然也就知道他了的号码,我若直接打过去,他或许不会接听,可要是发信息告诉他,我知道谁是吴子俊,你想他还会无动于衷么”
刘逸凡默默抽着烟,对二人的对答无动于衷,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所长。吴所长与他目光相对,心中一寒,激灵灵打一个冷战。他猝遭急变,身上既冷又湿,心中又是恐惧万分,平日里的沉着稳健荡然无存,身子竟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你又何必怕成这般模样”韩宣笑道:“这样吧,我这人一向宽宏大量,看在你刚才让我抽了根烟的份上,我现在也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什。。。。。。什么机会”吴所长颤声道。
韩宣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烟,又指指刘逸凡,道:“在变成烤鸡之前,你可以自由选择,是死在二十块钱一包的万宝路之下,还是死在四块五一包的白沙之下。怎么样,你这人一生坏事做绝,恶贯满盈,临死之前做件好事,支持下国货吧”
“你”吴所长气得语塞,使劲咽了下吐沫。看那样子,若不是忌惮韩宣手中的烟,他早就要一扑而上了。
“你怎样杀的映卿是掐死她的么”
刘逸凡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就像在问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我没杀她,”吴所长嘶声道:“不是我杀的她”
“胡扯”韩宣喝到。“就是你杀的,事到如今,你还不老实交待,真想变烤鸡么”
“不是我杀的”吴所长大声叫道。他转过脸去,恶狠狠地盯着刘逸凡,仇恨让他的五官挪移。“是你”他指着刘逸凡叫道:“是你杀了映卿你杀了她要是没有你,她根本就不会死。她会和我快乐的在一起,我能陪她画画,陪她写生,陪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你能么你能为她做什么你只会拖她的后腿她为什么返不了城过不了政审还不是因为你这狗崽子是你是你耽误了她,她那样有才华,画的画是那样的美,她本可以去北京深造,画一辈子画的,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她”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声音凄厉。“没错,没错是我杀了她,我掐死了她因为她跟我说过,即便这样,她还是爱你,爱你这狗崽子哈哈你又有什么好有哪点比我强她的那些愿望只有我才能帮她实现,而你呢只会把它们全都埋葬她竟然说,为了你,宁可不去画画,宁可陪你在农村待一辈子一辈子。。。。。。好我就让你们好好在这过一辈子”
韩宣见他举止癫狂,势若疯狗,心下惴惴不安,出言喝止道:“你你快别装疯卖傻,死到临头了还在这胡赖
刘逸凡却不为所动,仍是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
“映卿葬在什么地方”
“葬在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吴所长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脸上狞笑,喘息道:“我把她骨灰洒进了松花江里,让她一生一世都在这里陪着我。我每天都能看到她,而你永远也别想带她回南方去我天天去江里游泳,为的就是能再抱一抱她,这三十年来,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可你呢你又跑哪里去了哈哈,哈哈哈”
他指着刘逸凡狂笑。韩宣再也听不下去,迈步向前,高声怒喝道:“闭嘴,你个变态东北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