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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
皇上眯着眼盯着青烟,她白嫩如玉的脸蛋,略施粉黛,双眸潋滟美丽,不禁想起与她相处的情节,他处处为难,她容忍却不懦弱,害怕却不退缩。
从一开始见到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小民女,到现在微斥夜王不懂分寸的王妃,她慢慢在蜕变。
回到后宫,瞧见想黏在自己身上的妃子们,一个个涩然垂头,娇弱可怜,夜季渊心中莫名的烦躁,低吼:“滚”
妃子们青了脸,纷纷后退,如今玉贵人在幽闭,阳贵妃病重,是她们争宠的好时机,奈何皇上喜怒难测,根本不把心思放在她们身上。
夜季渊回到书房,看见蹲在地上的人,才缓了缓神情:“那个人来了”
“是,一切已经准备好。”
青烟和夜暮沉被安排住在左厢一院子里,靠近香坊。
“本王的路,会充满腥血。”夜暮沉在提醒,像那个少年的牺牲,以后会不少。
青烟怎会不知,皇权斗争的道路上,哪个皇子手里不是一把把骷髅头。
侧目一笑,表示自己理解。
回到房间,青烟就将手帕扯下,紧握在手心,有意询问:“不是送给兰姑娘了么”
“听谁说的。”夜暮沉不甚在乎地抚摸着脖子的吻痕,似乎一脸享受。
她心一暖,呵呵地傻笑一声,随后瞥见夜暮沉的动作,羞涩地别开脸,清咳几声,“对了,那些刺客不是皇上派的,那是谁”
夜暮沉拉她入怀,“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今晚还轮不到他们动手。”
什么意思
“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离开本王身边。”
这次入宫有他相伴,她还怕什么。青烟嫣然一笑,忽而想起寺庙的事情,迟疑道:“那寺庙里的暗道是怎么回事”
夜暮沉紧抿薄唇,深邃的双眸掠过孤寂,一言不发。
青烟看得心痛,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呲牙一笑:“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她本就没想着知道他的过去。
五指被蓦然握住,沙哑的声音飘渺得如同在远方:“那是母妃最常去祈祷的寺庙,她每日必会去一趟才能安心入睡,祈祷她和父皇爱情永存,祈祷本王成为出色的帝君。”
他眺望着窗外残缺的月光,星眸黯淡无光,“本王看她每日来回走动实在劳累,偷偷地打了一个暗道给她做惊喜,现在便成了太后的寝宫。”
这样的暮沉,怎会杀害自己的母妃
青烟心一紧,忍不住亲上他忧伤的眉间,“娘娘定是以你为傲。”
“不,她死不瞑目”
他身上蓦然散发狠厉的气息,双眸锋芒顿现,捏着她手指的力度不禁加大,似乎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捏碎。
“是谁害的。”青烟强行忽略痛楚,意识到他母妃的死不简单。
“承公主没告诉你,是本王么。”他回神,轻吻着青烟方才被捏痛了的手。
“不”青烟抽回手,猛然将他按在床上,正言厉色,“我不信”
在夜暮沉的记忆中,唯独有两个人信他,一个是兰舒琴,一个是姬青烟。
他凝视着青烟坚定不移的双眸,浅笑不语,青烟急了,“所有人误会都没关系,等你做了皇”
嘴巴被他的唇封住,腰间的力度比哪一次都要大,似乎要将她揉进他骨子里,青烟意识到这里是皇宫,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说的。
闭眸,轻轻地回应,身子被融化成一滩柔水,懒懒地趴在夜暮沉结实的胸前。
他的手探入,青烟身子一颤,双颊涨红地将脸埋在他脖子上。
他们好像很久没那个了。
等等,她在想什么
青烟蓦然推开,沉醉在春色中的夜暮沉还未反应过来,就瞧见她慌乱逃跑的背影,那个洗澡的方向,他便安心地撑着下巴轻笑出声。
都这么久了还害羞,他的烟儿真是可爱。
窗外,利光乍现,夜暮沉伸指一捏,是一颗晶莹的小珠子。
他蹙眉,起身换了件衣衫,神情凝重地瞧了瞧屏风后正在沐浴的身子,还是踱步离开了。
昏暗处,一个身穿兵服的男子恭敬半蹲:“主子,兰舒琴入宫了。”
夜暮沉眉头拧得更紧,深府有他们几个在,以兰舒琴一个人的能力根本逃不出来,除非
“在哪。”
“玉贵人宫中。”
他沉默半晌,“还有其他事吗”
“听闻皇上请动了沈大师”将士话未完,主子就急切地转身离开,比听见兰舒琴入宫还要紧张百倍,若是主子轻功还在,定是嗖的一声飞回去了。
夜暮沉猛地推开房门,一脚踹开屏风,还冒着热气的木桶中,空无一人。
夜季渊
他眸光似火,燃着熊熊烈火,门外一个侍女走进,他狠厉地回眸一瞪,侍女被他身上的暴戾之气吓得软倒在地,一时间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原来向来温和的夜王,还会露出这种神情。
夜暮沉收敛神情,眼神依旧冰寒:“说。”
只一字,冷如骨髓。
侍女抖了抖身子,语无伦次道:“兰姑娘玉贵人听风亭”
那厢传来兰舒琴入宫的消息,这厢就来了玉贵人的奴婢,真是迅速,可是,“本王不去。”说完带着剑从窗口跳去,飞快地奔跑。
他就是要她传话回去,他,不接受这种把戏
奴婢呆若木鸡,主子不是说报出“兰姑娘”这个名字,一定会成功吗
此刻的青烟随意地披上斗篷,还没擦干的水珠将内衣粘住,若是除去斗篷,里面的丰满一览无遗,她满脸痛苦地扶着墙壁行走,头好痛,心更痛。
方才在沐浴,一阵奇异的曲子传入耳中,很空灵很飘渺的曲子。
一开始还算缓和的音调,却蓦然变得急促激荡,震得她心搅成一团,耳中更是听见小兽们的哀鸣,鹿凌乱的蹄声,狼悲痛的嚎叫,马慌乱的嘶鸣
青烟想问夜暮沉这是怎么回事,一出屏风却不见人影,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自己冲出来随着曲子走,似乎有什么在呼唤她。
今夜的皇宫,没有把守的护卫,没有巡查的下人,安宁得可怕。
不要弹了,不要再弹了
青烟吃痛地捂着太阳穴,缓缓软倒在地,大口地喘气,那曲子似乎知道她的意思,竟真的放缓下来,青烟趁机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到用尽全力狂奔起来。
手腕蓦然被抓住。
“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