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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宴宴请的名单还没有定下,这等事她又不放心手下的人去做,光是写名册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
我抱着酒壶正准备讪讪而归,却正好看到在外面给花圃浇水的秋离。他哪儿是在浇水,脸色沉郁得恨不得把这一院子的仙草姝花全部都毁掉,花根儿都快被他浇烂了。
我抱着酒壶走过去问他:“没事儿的话,你跟我喝酒啊。”
哪知秋离恶狠狠地说:“有事忙着呢没看见我在给花浇水吗”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怨气,便猜测道:“跟楼轻生气啦”
秋离透过格纹圆木窗瞧了一眼仔细抄写名册的楼轻,愤愤道:“她如果能跟我生气就好了,都几天了,连话都不跟我说”
我忍不住笑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一个被皇上冷落许久的深宫怨妇”
秋离幽幽地盯着我,说:“不,深宫怨妇都没有我怨气重。”
我拿胳膊肘顶了顶秋离的胳膊,给他出主意,说:“你怎么不帮帮她她怕你误会都不去找南玉帮忙了,那么多事,她一个人处理不来的。”
秋离脸色更垮了,道:“她不让我帮忙。”
我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劲儿就冲了上来,咬牙道:“你怎么就这么听话她不让你帮,你就不帮啊难道你指望楼轻请求你说秋离啊帮我操办一下朝夕宴好不好啦这种话吗”
秋离被我恶心得浑身一哆嗦,似乎实在想象不出让楼轻开口求人的景象。
我推搡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敛财那么有本事,这些本事别浪费在浇花上,花都快让你浇死了。”
秋离气势汹汹地就进去了。忽听罗玉珠帘叮零作响,如珍珠落盘,圆木窗里的楼轻诧异地抬起了头,问:“你不是去浇花了吗又做完了”
秋离袖袍云飞,三步并作两步地绕到了书案后,决然地坐在了楼轻的一侧。
楼轻侧首看他抿着唇,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肩膀抖动了一下,似乎在笑,声音中也含了笑意:“你怎么了”
秋离将目光凝在楼轻的脸上,双手变拳,压着声音说了句:“我帮你。”
楼轻轻笑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你去看看小灵虎吧。”
秋离便在也忍不住了,双手捧住楼轻的脸就吻了上去。
我连忙扶额偏过头去,这恩爱秀得真是让人没有一点点防备,好歹也顾忌一下旁人行不行
软融融金粉似的日光悠然落在两人的身影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两只画眉鸟在桂花树上啾啾叫个不停,清脆动人。
天界不会有画眉鸟,估计又是秋离搜罗来讨楼轻欢心的。
楼轻手中的毛笔骤然落到书案上,滚了一圈便停下,刚写好的名册上染上了一大块墨迹。
秋离缓缓地移开了唇,脸上有些红,俊美的眉梢都染上了笑。他拿起了书案上掉落的毛笔,柔着声音道:“阿轻,你让我帮你好不好”
许久,我才见楼轻轻轻点了头,说话的声音第一次像一个小女子,道了声:“好。”
说是帮忙,秋离却揽下了所有的事宜。之前楼轻已经将朝夕宴安排有条有理,这下秋离接手,从名册到酒菜,从歌舞到花饰,安排得无一处不妥当。
秋离办起事来雷厉风行,提前三天完成了所有任务,欣欣然去楼轻面前邀功,请她一起去赏花赏月。楼轻自然不会拒绝。
听秋离说,那日他终于圆了跟楼轻同床共枕的愿望,只不过多日疲惫的楼轻倒头就睡着了,秋离扭扭捏捏地在床上翻滚了一晚上没睡着。
他能睡着才怪呢
48剑魄二十一
正逢夜深,人界隆冬的风有些冷厉。我以法术御寒,便只觉凉风入袖,再适宜不过。风将秋离的广袖浅浅荡起,他站起身来,认真打量起桂花树的纹理来。
我想起在梦中君禹对我说的话,他说,早在三千年前,秋离剑就已经折于斩妖台。
我至今不知三千年前秋离和楼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秋离为何会湮灭,不知道楼轻为何会下凡游历。
我问秋离:“那时我是指舜苍入离苑界之前,你和楼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好开口直接问他。
秋离侧眸看向了我,模棱两可地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最见不得人装糊涂,便只得道破:“有人告诉我,三千年前你就已经死了”
秋离笑了声:“谁告诉你的该不会是君禹吧。”
我心里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秋离。难不成秋离也进入了我的梦境,听到了我跟君禹的对话
“你你怎么知道”
秋离接下来的话便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当初将我折于斩妖台的人,正是君禹。”
我屈膝坐着,抱着膝盖,忽觉这样的夜冷得让人胆颤。我听见我的声音有些空,似乎能随着风飘散,“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就算不是君禹,也会有别人。”秋离冲我笑了笑,那一刻我觉得他身后枯萎的桂花树似乎能结出淡黄色的花朵来,他问我,“尊上,你还记得沙云荒一战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沙云荒一地本就是建武神君许给我父君的领土,可当舜苍放弃神籍之后入我魔界之后,天帝就以魔族私自入军沙云荒为由,大肆讨伐我魔族中人。
战火一触即发,迅速燃遍了魔界。我平定了天界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围杀,总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
思索良久,我决定亲自去沙云荒,将我魔族子民撤回到魔界。这样一来,天帝就没有进攻的理由,出师无名有损他的威望,他也该忌惮一些。
我父君告诉我,不可好战好胜,魔族的子民不该为战争而死。
让出沙云荒,是我第一步退让,也是最后一步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