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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关于我先生”女孩好奇地站在边上旁观,知春的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像个溺水者,说不清楚一句完整的话。
岑慕彬扭头吩咐女儿:“小菲,我和阿姨说几句话,你先进去吧。”
小菲嘟起嘴,明显有不满,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没走两步路,又忍不住转过脸来再扫一眼知春,眼眸闪烁,仿佛洞悉一切。
岑慕彬掩上门,与知春在门外相对站着。
“出什么事了”他头一眼就看出知春双眸充满迷乱的气息。
知春摇头:“没什么事,我恰好经过这里,脑子一热就上来看看你。”“真没事”岑慕彬审度她表情。
“没有。”知春往后退,“我该走了。”
她倒退了几步,目光一再从岑慕彬身上扫过,也无非是向自己确认,这个男人不可能属于自己。
知春的出路就这么断了,也在意料之中。
她向岑慕彬抱歉地笑笑,笑得极为虚弱,虽然她自己不觉得,然后猛转身,用力按电梯下行键。
“你去哪儿”岑慕彬的口吻里还是含了一丝担忧。
“回家。”知春头也不回。
“要我送你吗”“不用,我自己打车。”知春对着电梯金属门绽放微笑,自认为是真诚的,“你快进去吧,别让你女儿等急了。”
岑慕彬欲言又止,知春已经踏入电梯门。
直到她在视野中完全消失,岑慕彬才转身,默默推开家门,犹豫了一下,走进去。
知春幽灵般游荡在暗黄的街灯下。
她犯了个愚蠢的错误。她一直都在脚踩两条船,一条船上是荣钧,一条船上是岑慕彬,当荣钧的船剧烈摇晃时,她就躲去岑慕彬的船上,而当荣钧那里风平浪静了,她又想着要回去。她以为这两条船是可以随时上下的,多可笑。世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更何况,救世主凭什么要救自己一个自私懦弱的女人。
她终于觉得寒凉,还有心灰意冷,身体里燃烧的火球渐次熄灭,只剩下一堆灰烬。
小菲转头时,甩动的马尾辫在知春眼前扫过。十五岁的年纪,青春无敌,眼里容不下任何瑕疵,只看得到光明。
如果小菲知道知春曾经和自己的父亲有过亲密关系,甚至起过篡夺她父亲的念头,她会怎么想
知春又想到了蓉蓉。若干年后,如果蓉蓉了解到母亲当年的所作所为,她又会怎么看待自己恍惚中,蓉蓉单纯清澈的眼睛望着她,但转瞬间,那双璀璨的眼眸中却忽然布满厌恶。
知春不寒而栗,她差点毁了所有人的生活。
好在她及时清醒了。
她用双臂搂紧身躯,加快步伐,是时候回到现实,也是时候回家了。
乘一切还来得及。
她和荣钧是前后脚到家的,荣钧先她一步。
“你去哪儿了”荣钧诧异地回身看她。
“有点事,回了趟公司。”知春不露声色地解释,这一年她唯一能够驾轻就熟的技术大概就是说谎了,“你一个人回来的陈晨怎么没送你上楼”
陈晨是荣钧新雇的司机。“他送我到楼下,我自己坐电梯上来的用不着他帮忙,我自己能走。”
荣钧示范似的走了几步,姿势难看,但毕竟没有跌倒。
知春转身走向卫生间:“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嗯,还是老婆最好。”荣钧的嗓音里洋溢着陶然的满足。
热气从浴缸里腾升起来,弥漫了整个空间,知春在雾气中重新触摸到寻常生活,熟悉又不无厌倦,但毕竟是安全无害的。
她叹了口气,彻底投降了。就这样吧,她不追究了,也不再寻求所谓的解决方案,就这样过下去。
每个人最终都得回归现实的烂泥。
荣钧走进来,知春这才注意到他嘴里喷出的浓郁酒味。
“你喝酒了”
荣钧抿唇笑,面颊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以前知春对他这仿佛是羞涩的笑容特别着迷。
“他们非逼着我喝,谈生意嘛,就是这样我没喝多。”
知春给他脱衣服,又帮他解开假肢,做这些她早已娴熟到能够不为所动了。
“知春,你猜我今天和谁一起吃饭”“谁”知春不甚热心。
“蒋宾,我在启亚时的老板。”
知春刚认识荣钧时,他就在启亚就职,但公司当时已经境况不佳,人心思动。
“那公司现在怎么样”
“很好啊他们拿到一个新技术开发项目,干得不错,打了个翻身仗。”荣钧感慨,“可见有些事不光要靠运气,自己还得坚持。”
知春的手在他背上顿了一下,才又继续搓动。
荣钧接着说:“蒋宾一直没走,现在已经做到副总了,属于元老级别,在公司很能说得上话。”
“他怎么想起来约你吃饭”
“是我找的他,想看看有没有业务可以给我做,结果还真有。”荣钧口气兴奋起来,“他们最近有条空气净化线要上,想外包给供应商做,操作不是很难,设备有现成的品牌,承包商的主要任务是做好场地,还有后期维护。我在启亚时和蒋宾关系不错,他听说我在搞环保方面的服务,觉得我挺有眼光的,他们搞这条净化线也是为了争一块环保企业的牌子。以后企业对这方面的投入也会越来越多,形势所逼啊。”
“他答应让你做了”
“哪那么容易,他们要招标的。不过有蒋宾在,我们还是很有希望,他说他相信我的人品和能力。”知春没吭声。
“如果能成,公司今年就可以盈利”荣钧踌躇满志。
知春示意荣钧侧过身,后背已经擦完,她开始给他擦胳膊,荣钧转头看着知春,也许因为喝了酒,也许因为前途有望,他的脸红红的,难掩高昂的兴致。
“知春。”他忽然凝视妻子,温柔低唤。
“嗯”知春没抬头,专心伺候他。
但今晚的荣钧和平时不太一样。“知春。”
他又唤了一声,自由的那条胳膊缓缓伸过来,先按在知春肩头,随即又往她胸前摸索。
知春一震,顿住手,一股陌生的气息随着荣钧的触摸扑面而来。
她抬眸,与荣钧对视,他眼里蹿出久违的火苗,但他很快就避开知春的目光,手依然在她身上游走,停留在他原本就很熟悉的地方。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知春忽然无法呼吸,她轻轻抓住荣钧的手,又轻轻将它放回到浴缸沿上,低声说:“我很累。”
荣钧没有吭声,也没再继续,他很安静地配合知春。洗完了澡,知春刚要给他把睡衣套上,却被他拦住:“我自己来。”他们还是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