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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敲门的墨白,幸好刹的及时才免于撞到他身上。
想起昨晚瞬间觉得尴尬,我说:“昨天昨天晚上”
他见我吞吞吐吐,反倒故意调笑:“昨晚怎么”
我脸涨得通红:“昨晚我喝醉了抱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吧”
墨白摇着扇子笑起来:“姑娘是怕在下唐突了姑娘”他合上折扇:“姑娘大可放心,昨夜是姑娘自己走回来的,回来还自己插上门乖乖睡觉,在下只是在姑娘摔倒的时候扶了几把而已。”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摔了多少次”
他竖起五根手指。
“五次”
“五十多次吧。”
“”怪不得觉得浑身酸痛,骨头都要散了。
醉酒误事,我们赶到温府之时,婚礼已经开始。虽然两人在花林已经结为夫妻,但大面上的流程还是要勉强走一遍的,比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然后然后的事情就一点也不勉强了。
温府人满为患,门前马车一直停到了下一条街,本是热闹非凡的氛围,却觉得有些怪异。我担心我不愿看到的一幕可能已经发生,由墨白领着混入人群中忐忑地挤到最前面,不由自主地掩住了口。我早已知道这个结局,却不想看到这个结局。
少卿和钟离共执同心结步入花堂时,高坐在花堂上的不是二位的双亲,而是一席明黄朝服,九五之尊的帝王。李涵一道圣旨要钟离晓回宫,虽然这样公开抢别人老婆有失人伦,但谁让抢老婆的人是当今圣上,满堂宾客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抬头说一句三思。
少卿却拒不接旨,他牵着钟离退到门边,并不是要逃跑,李涵带着一众持兵戴甲的神策军,他也无路可退。钟离还顶着盖头,他将钟离推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霍然拔出一只软剑,从前只觉得他箫吹得好,没想到也会使两招剑。神策军都在花堂外候着,一时间难以推开人群前来救驾,少卿持着剑直逼李涵命门,李涵躲过一击,拔出御剑回击却没有刺中,只砍断了少卿手中的同心结。几乎在一瞬间,李涵手中的剑被击落。
神策军已拔剑冲入花堂,少卿提着剑比在李涵脖子上,另一只手里握着被斩断的同心结,他身后有十来只剑对准他的心口,晴朗的天空无端响起一声惊雷。
“别杀他。”这个声音虽然微弱,但因房间死寂,还是听得格外清晰。钟离晓掀开盖头,站到两人中央,两个人都有被对方杀掉的可能,不知她指的是谁。
显然李涵以为钟离是在说自己,他偏头看着钟离,这个三个月未见的姑娘,眸子里闪过笑意:“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还是我”
钟离晓扭过头,甚至不吝多看他一眼,退了几步从身后抱住少卿,对准少卿心口的剑一一划过她的脊背,一层血色漫过被划破的喜服,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痛的微笑:“陛下,别杀我的夫君。”
李涵似站不稳地狠狠晃了一晃。
少卿将手中斩断的同心结塞进钟离手心里,声音像哄小孩子一样:“让开这里,晓晓。”
“能嫁给你,我很开心。”她的唇紧贴在他耳畔呢喃,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不像往日喜怒皆显于色,但我却在她眼睛里看到一层荡开的笑意。
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塞进少卿手中,松开他走到李涵面前,跪地行百姓面见君王的大礼,“陛下若能承诺保温家平安,钟离晓愿入宫。”抬起头时,唇角微笑着,脸上却泪花如雨。
帝王的华盖举在七月暖风中,乘着华衣女子的步辇缓缓驶出温府,漆黑的长发散在空中。
红木锦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荷塘盛开大片大片裂缘莲,燃烧正旺的龙凤喜烛被忽然袭来的一阵狂风吹灭,黑青色的烟徐徐升起。
少卿握着手中丝帕,帕上绣着秀气的字体,红的像用鲜血一笔笔写下:玉兰花开时,不负夫君意。字底绣着一朵米分色的玉兰花,她说玉兰的花期太短,唯有这样才能常开不败。
画境中的墨白一直在一旁自斟自饮,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当看故事一样津津有味地看完,李涵离开后才起身走到少卿身后,扣住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说了一些话。少卿黯淡无光的眼睛忽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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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到底给少卿出了什么“馊主意”大大们快来支持少爷继续码字好不好
、第二十三章 血染大明宫
长生殿外雨打芭蕉,弦月只在雨雾间露出模糊的影子,像隔着一层薄薄的沙。钟离晓立在雨中,地上一汪积水映出她的倒影,一席素色长裙,乌黑发丝直垂到脚踝,影子被雨水击碎又重合,再击碎。
油纸伞停在她头顶上空,旧的泛黄,上饰玉兰花样。伞下李涵同样素色的长袍,腰间系一条黑色的佩带,长发齐齐束上玉冠。
钟离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了一步离开伞下,他紧跟一步又将伞撑在她上空,雨水顺着伞沿汇成珍珠似的水珠滑落。“那件事我不想再追究,无论如何我还是坐上了皇位。钟离,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是撑着这把伞遇见你,如今我还想继续为你撑伞。”
钟离冷笑一声。不想再追究,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所作所为是为了他,在他眼里,任何一点点威胁到他皇位的举动,不论什么原因他都不允许。她的好心好意,最后换来他一句不再追究。
积水映出两人倒影,良久沉默,只有雨打身旁芭蕉,发出滴答声响。
李涵凑近一些,芭蕉叶上的水珠沾湿他的锦袍。“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她终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眸子黑白分明,没有一丝情绪:“别杀我夫君。”说完就转向别处,不再看他一眼。
“除了这一句,你就再也没有旁的话要对我说我到的并不晚,你还没有嫁给他,他还算不上是你夫君”李涵握住钟离的手臂,声音颤抖。在这个画境中我已经不能读到李涵的心思,但看他的眼神,已经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他嫉妒少卿,嫉妒的发了狂。“他认识你才三个月,可我爱了你已经七年”
“你现在这样是在告诉我你对我还有感情”她蓦地打断他,她很少真的生气,很多时候话里是生气的语气,眼睛却是明亮的,这一次眉眼却冷的像另一个人,唇角在冰冷中盛开冷漠的笑意,就像在嘲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可是我对你已经没有了。”
她毫无留恋地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去,踏碎积水倒映出的两片白色身影。
他眼神闪过痛色,手指颓然失去了力气垂落,掌心划过芭蕉叶,叶子那么柔软,却像在掌心生生划出一道裂口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