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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亚转眼去看魔法师的反应。很奇怪的,魔法师将右手伸到空中,弯曲了几次,漫不经心地把五指做成一个小鸟爪子的形状。万亚感到相当有趣的是,当少校一看到那只爪子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充满仇恨的眼神立即变得恐惧至极,宽厚的肩膀猛然下垂,整个人似乎要缩到那套丑陋的制服里去。
不是这样吗,少校魔法师又问一次。
是的。 波利斯少校简略地回答了,声音很小,之后又紧闭着双唇。
少校在这个魔法世界里极不舒服,当然,感觉这儿非常陌生, 孟举向万亚道歉道, 虽然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学习这儿的语言,并且能很好地理解我们刚才一直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他对谈话还是缺乏足够的信心。我希望您能原谅他在交流方面的不足。
当然,当然。 大主教摇了摇一只肥胖的手,那只功能正常的手。另一只则藏在他座位一旁那张巨大的桌子下。
大主教很快就从有不速之客来访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了,这些客人来自一个一小时以对他来说还不存在的世界。尽管中过风,但万亚仍保持有精明的观察能力和识别人的智慧,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能一直掌握着权力的东西。在他开始和魔法师闲聊两个世界语言的同异之处的同时两种语言都根源于古代他脑子里实际上正在总结他的两位来访者,努力猜他们来此的真正动机。
他认识到,这两个人与猩哈伦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很相似,只除了少校很死板,以及魔法师多年来失去了魔法在法术上有些拙劣之外。
仔细观察了少校一会儿,万亚几乎立即就将他置于考虑的范畴之外。这个少校,他是一个耿直真诚的军人,很明显他完全处在深得没顶的水里,并且将在这深水中被淹死,他被这个世界吓怕了,他害怕那个魔法师。波利斯处于那个魔法师的控制之下,这意味着在这场游戏中,魔法师才是惟一真正的玩手。魔法师孟举声称他来这儿是带着和平的愿望的,他是在撒谎。对此,万亚坚信不疑。孟举不记得万亚,但万亚知道也记得孟举。大主教回想起这个人的一些过去,他是一个阴术技术的秘密修练者,孟举曾企图运用他的阴术弄到日塞尔宫附近一块公爵领地,他被杜察士抓获后即刻被特别法庭审判,并被判决流放到彼岸世界。判决很快就悄悄地执行了,猩哈伦世界上大部分人可能从来就不知道有这回事。那是大约四年前吧 孟举那时已经二十岁了,现在他看起来像是60岁。他告诉万亚,他在彼岸世界里已经过了四十年。
大主教根本就无法理解,尽管魔法师已经试图耐心地解释这与光的速度和各维度的时空通道有关,万亚心想,阿尔明有他神秘的运作方式,于是他把这视为不重要的事情就过去了,眼下重要的是这里有一个强有力的魔法师并且想从这里得到点什么东西。他想要什么呢作为交换,他又愿意放弃些什么呢 这些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至于他想要什么,对于大主教来说,一开始就是明了的。他想要魔法。没有魔力的四十年不停地折磨他,万亚能够看到孟举眼中的饥渴和欲望。现在回到了他的原籍世界,魔法师再次享有了魔力,他已经穷奢极侈地饱食了一顿了,大主教看到了孟举的决心,他再也不想挨饿了。
他撒谎说来这儿是为了和平,万亚暗地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表面上跟他谈论名词,动名词短语和动词。我们的军队遭遇的攻击决非偶误,进攻太迅速太有组织了,我从扎维尔皇帝的初期的报告中就知道了。根据杜察士的报告,这个怪人军队现在正处于极度的困境之中,我们的术士们给了他们以沉重打击并迫使他们撤退了。为什么这个魔法师会在这儿 他有什么阴谋 我怎样才能利用他
谈到语言,西姆金能如此迅速地讲我们的话,我很惊讶。 魔术士说。
西姆金没有什么东西能使我惊讶的。 万亚低沉地说道,眼睛瞪视着那个全身红装的家伙,此时正悠闲地斜躺在放在大主教豪华的办公室里的一张长沙发上,这个年轻人显然在他们俩讨论介词短语的过程中睡着了,此刻正鼾声大作呢。
你要知道,乔伦对他有一种说法, 魔法师漫不经心地说,虽然大主教认为自己察觉到那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亮光,是那种一心想算计他对手的底牌的玩牌人眼神, 他说,西姆金是这个世界的化身最纯的魔法形式。
丑陋无比的想法,也是典型的乔伦式想法。 万亚酸溜溜地说,他不喜欢这突然转向对西姆金的兴趣。这个傻瓜在任何一沓牌中都是一张百搭,大主教已经努了一个多小时的力考虑如何将他抛掉, 我相信,我们作为一个民族应当有很多更好的人可以代表我们,而非这样一个没规没矩、没有道德、没有感情的
嘿 我说呀, 西姆金坐了起来,眨巴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环顾四周, 我是不是听到我的名字了万亚冷笑一声: 如果你厌烦了,为什么不离开我们呢 天哪西姆金打着呵欠,猛然又倒在长沙发上, 是不是还会有很多词汇吗因为,要是这样的话,我想我要把我的分词挂到更好玩、更有趣的环境里去
不说了,不说了, 孟举说,他的牙齿在迷人的微笑中闪着光, 请你原谅,西姆金,我的好朋友,把你弄打瞌睡了。语言学是我的一个爱好, 他补充道,并转身来对万亚大主教说, 并且我发现与您这样学识渊博的人一起讨论我们的语言,那真是一个享受。我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更多的时间进行这样讨论,那一定会是快乐的时光。不知阁下您是否同意我这种说法万亚冷冷地点点头, 但是西姆金很恰当地提醒了我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就其他的严肃的问题交换一下意见。 孟举英俊的脸变得凝重起来,说: 阁下,我知道您将会赞同我们真诚的愿望,这场悲剧性的、偶然的战争,在对我们两个世界将要建立的关系造成不可修复的损害之前,就应当结束。
阿门红衣主教充满热情地咕哝道。
万亚早已忘记了他的红衣主教还留在这儿,给了他冷冰冰的一瞥,无声地斥责他这里根本没有他说话的地方,红衣主教立即缩回了头。西姆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躺在那儿欣赏他那趾头弯起的鞋子,还哼着尖声尖气的、调子离谱的小曲儿,这起了激怒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效果。
我赞同你和平的愿望, 大主教谨慎地说,他肥胖的手在桌子上爬,摸索着往前, 但是,正如你所说,很多人都失去了生命,这是很悲惨的,尤其是我们敬爱的扎维尔皇帝的死。民众们强烈地感到失去了他你别再哼哼了 这是对已经开始唱葬礼挽歌的西姆金说的。
对不起。 西姆金温顺地说, 我太为逝者动感情了 于是又拿起沙发垫蒙住自己的脸,他开始大声地哭泣。
万亚通过鼻子吸进了大量的空气,在椅子上挪动他肥胖的身躯,他把嘴紧紧地闭上,以免会说出一些让他一会儿后就后悔的话来。他注意到了魔法师嘴角掠过的一个透悟的微笑奇 書 網。显然,魔法师是了解西姆金。
但这为什么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