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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侯同我约定半年之期,半年之内他若是找不到清雅,半年之后便放我离去。
我也不知道他心底打什么主意,只好安定留下来,因为办了锦渊楼的案子,升了四品御史,说起来也正好借着这半年时间好生攒一些银两,若是安乐侯那边找寻无效,我也好又为弟走天涯的本钱。
每天的度过,都好像是奇迹,走在阳光底下,感觉自己还或者,似乎会察觉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有清雅在静静的看着我,便时而会停住脚步,怔忪出神。晚上睡觉梦醒回来,都会伸出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心跳的声音,才长长的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他的下落,他是否安好,然而我现在还活着,就证明他也还子啊,如此,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皇帝本来另拨了宅子给我,比现在这个小小破烂的御史府大得多气派的多,我不舍得,去转了一会儿,看的口水横流,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了这破旧的小官邸,因为我担心,若有一日清雅回来,会找不到我。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原样,不曾刻意去改变什么,我做了等待中的人。
展昭仍旧回开封府去了,不过偶尔会跑来同我说起某些奇怪的案子,有时候我便会去开封府,相助包大人办案,有时候我这边遇到了古怪案件,便会请包大人,“借”展昭“给”我。
白玉堂送了浮羽先生回隐居之地,便飞快的回来了,不过他是个呆不住的个性,就好像是天空的鸟儿不适合囚禁在牢中一样,他习惯自由自在,然而隔三岔五他就会出现一次,带一些他去过地方的纪念品给我,有时候是好玩的东西,有时候是好吃的,是个非常可爱的人。如果他不是每次回来都要闹得我这御史府鸡犬不宁那就更可爱了。
至于安乐侯自他答应了我那件事,我就很少见他了,两个人的交际,除非是公事。朝堂上对我的称呼仍旧是“安乐侯门下走狗”,我也觉得无什么不妥,据说安乐侯也没怎么否认。只要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外面就算说的离奇古怪甚至变形又有什么打紧。
少王郑印偶尔狭路相逢过几次,他的态度千奇百怪,有时候冷笑着斜睨我,有时候面无表情而过,有时候恶狠狠瞪着,倒是让我每次都会觉得新鲜。但是,对此人,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同理的自然还有安乐侯。
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吃醋成狂的小护草使者,那就是刁蛮小赵郡主。像是狗看骨头一样看着她的心上人,弄得我每次去安乐侯都要三思而后行,就算迫不得已要去也鬼鬼祟祟跟做贼一样。
“小白,下来吧,小心你要晒黑了。”我躺在躺椅上,懒洋洋的招呼。
细细的树枝上,那白影翩然如一直优雅潇洒的白鹤,白玉堂冲我挥挥手:“你当我是女人么,还怕晒黑更有男子气概。”嘴里这么说着,人在树枝上轻轻一弹,已经翩然自空中落地。
“好好,漂亮漂亮”我啪啪拍两下巴掌,顺便拿起旁边的一枚香瓜扔过去,“吃吃看。”
白玉堂一招手利落握住,冲我眨眼一笑。
旁边展昭皱眉:“你是闲的没事干吗”他今日并未曾穿官服,只换了一身蓝色的长衣,布带束发,显得分外的英俊潇洒,比之红衣,又是另一种让人倾倒的气质。
“你又不肯跟我比剑。”白玉堂吭哧咬上一口,嘴里嚼着,含含糊糊的说,“好吃好吃。”
“昭昭来吃。”我起身,殷勤狗腿地送上另一只。
展昭看着我,忍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变结巴了。”
白玉堂忽然哼声从旁边劈手将那瓜夺过去。
展昭皱眉:“你干什么,你不是有么”
白玉堂将啃了一半的瓜递给展昭:“我发现这个不如你的大,小欢子偏心了吧”说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咳嗽一声,将头转到一边去,看天上那白色的云缓缓地爬过。
“你没听过小的比较好吃么”展昭淡淡的说。
白玉堂说道:“五爷就是觉得你这个比较好,怎么”
展昭说道:“可是你这个已经咬过了。”
“展昭你敢嫌弃五爷”
我在一边“噗”地笑出声来,斜睨白玉堂。
展昭这腹黑淡定深沉地说:“不敢。不过你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了。”
说着,手一探,将那瓜劈手夺过来,白玉堂大叫不依,冲上去想再争回来,展昭身法迅速,蓝影好像是蓝天上裁下来的颜色,在眼前旋风般一闪而过,白玉堂不依不饶,白衣一掠,似乎方才那朵白云一般,白影衬着蓝影,两个人在我面前你来我往,过起招来。
我笑眯眯的,额头上一滴汗,两位绝世不凡的英武少侠,斗得如此激烈,身形如此优美,互不相让精彩异常,原因只是,为了一个瓜
嗯,嗯,真是千古佳唱啊。
天空变蓝,阳光变刺眼,树叶从嫩黄可爱到青翠欲滴,树头上知了勤奋的大唱,树荫下摇着扇子打蚊子看小白爬树上耍帅的日子没过多久,再一阵风吹过,已经是秋日将至。
这一天,展昭揪着不肯安分非要带着我上屋顶看月亮的白玉堂离去,很少登门的安乐侯却不期而至。
我这两天,心头总是在突突的跳,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自从那天野外他答应过了我之后,我这御史府,他很少踏足,这几个月,也不过是来了几次罢了。还有一次是被赵郡主给追回去的。痴情女追着无心男,多么罕见,整个御史府内的人包括安乐侯送来照顾兼监视我的人都冲出来偷看,水缸后面,柱子后面,门扇后面,半遮半掩藏着无数的围观群众。可怜我忍者笑恭送侯爷,却被赵小郡主不识好人心“呸”地吐了一红袍子的唾沫唉,看到她年纪小的份儿上,我再忍了,好歹没有吐到我脸上
安乐侯坐上位,我便站着。虽然已经升到了可以跟展昭平起平坐顺称兄道弟的地步,但是面对天子都忍让三分的这人,我于公于私都不敢造次。
站住了脚,忍不住向着门口看了一眼,心有余悸,又带一点好奇。
“不必看了,她不敢再来。”安乐侯轻描淡写的说道。
呀,他知道我看的是谁啊真聪明。
我规矩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半年之约将到了。”小侯爷说道。
虽然有所准备,心仍旧被刺了一下:“是,侯爷”
“本侯再问你一次,若是本侯没有找到你弟弟,你是不是真的会离开”他慢慢说道,“最近你该住的不错,这汴京城也熟悉了吧,人的气色好多了。”
我微微一笑:“侯爷,说过的话,怎可以忘记”
“我只是在指一条更好的路给你。”
摇摇头:“侯爷,不行的,对宁欢来说,有清雅在,才是最完整的生活,只要他在,去哪里都是最好的路。”
他慢慢地竟发怒:“你胆敢在我面前这么说。”
“侯爷”我抬头看他。
他略低着头,深沉的双眼盯着我,长长如剑的双眉拧起,杀人一般的目光。
我垂下头,败退于君威之下:“侯爷,侯爷早知道宁欢的心,又何必再试探宁换宁欢也已经答应侯爷,若是找到清雅,宁欢从此便从侯爷驱驰,永不反悔。”
静静等候,终于他重开口:“你相信我会找到他吗”
“是。”
“很好。”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本侯不负你的所望,凤清雅,我的确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