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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有什么长处,竟敢占据日月堂主人的位置,莫不是你贪图日月堂的财富权势,所以暗中害死了老明。老子这就替老明报仇。
他话还没说到一半,人已经一扑而至,身在半空,双手成爪,恶狠狠对着容若抓下去。
性德一眼就看出,此人功力远在容若之上,容若与他若认真交手,撑不过十招,这还是在人家不亮兵刃的前提下。所以性德想也不想,一手推开容若,回身挡在金易之面前,一抬手,轻飘飘一指,似慢实快,正点向金易之掌心。
这一指点出,自有奥妙,性德暗藏的克敌之术,可以连绵尽出,纵金易之是一等一的高手,落在性德手上,也不免大大吃亏。
可是出乎性德意料的却是,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一抬手,一挥袖,一扬腕,立时机簧震响,漫天寒星闪动。所对准的目标,皆是容若。
性德灵觉奇高,大家又靠得非常近,如果这三人提气准备出手,性德一定会提前警觉。但是这三个人,仅仅只是扣动身上暗藏的机关,发射出攻击范围极大,攻击力量奇强的暗器,这就不是性德事先可以察觉的了。
失却与主机的联系,性德再不是先知先觉的半神,所有的一切,依然要他用智慧经验来判断。如果暗器的对象是他,他就算前有金易之,后有暗器夹攻,也有自保之策。
可是暗器对付的人是容若。容若轻功不错,但是这个时候,他和三个人靠得太近,近距离内的暗器攻击,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一不小心,也会吃大亏,何况是容若这种半吊子。
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性德已经计算出每一枚暗器的角度方位力量,也算出,容若就算倾尽全力,最多可以躲过十分之一的暗器,就算他身穿了玄丝甲,但也只能为他挡住十分之五的暗器,就算自己全力出手,也只来得及拉他两下,或挡住部分暗器,最后必会有不少于十分之一的暗器,落在容若没有保护的脸部,和手足部位。
千万个计算在瞬息间完成,所有的可能性都被他一一排除,唯一能保护容若不致受伤的只有
性德一长身,向后一步跨出。
依然是简单到极点,却也玄奥到极点的一步。
他整个身体已经拦在了容若身前。
一切发生在百分之一秒间。
前一瞬,容若还笑吟吟要看性德折服金易之。
下一瞬,已是满天寒星,找不到一处安全所在。
容若的一声惊叫还卡在喉咙里,就已看到性德沉静平淡的面容已转向自己,他那高挑完美的身体,完完全全挡在他的前方。
四周似有无数声尖叫,无数的呼啸,无数的脚步响起,似乎有人高喊着主人,有人狂叫着公子,有人拚命喊自己的名字。
似乎有刀出鞘声、剑龙吟声、弓上弦声,但容若完完全全听不见。
他只听见暗器打中人体的声音,清清楚楚,沉沉重重,除此之外,整个世界都是静默的。
容若惊惶地看着性德,他面容依旧沉静安详,暗器纷落的声音,不能让他的眼睛眨一眨。那么多暗器,打在他背上、臂上、腿上,打在他的身上各处。
可容若正面对着性德,一心想要看他的伤,却发觉,全身僵木,一下也动不了。
然后,性德微笑,如云开月现,云破日出,超出了男女,超出了一切凡尘之美,超然,平静,却又饱含着只有凡人才会有的深刻感情。
性德伸出手,用力一推,本来几乎与他身体相贴的容若被推得往后退出足有三尺。然后,容若立刻明白了性德推开他的原因。
一把厚而长,金光耀眼到极点的金刀,从性德的胸口伸了出来。
那把本来背在金易风背上,可怕到就连大象也许都能一刀斩成两段的金刀,从性德背心刺入,前心穿出。
如果容若不曾被推开,就会在同一时间,被牢牢串在这无情的金刀上。
第二部红尘惊梦第十二集战火乍燃
第一章 不死之身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金易之突然攻击,性德出手相应,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忽发暗器,性德以身遮挡容若,满天暗器有一大半落在他的身上,然后一刀从他的后背刺穿前胸,穿心而过。
仿佛只是在一眨眼之间,一切就已经完成。在灵堂上,有无数的高手,一大堆名家,谁也来不及插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
等到众人施展武功,拉开距离,拔出武器,发出叱喝之声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金易之一刀得手,哈哈大笑,飞身后跃。赵茗心、孙茗意、孔茗情振臂跃起,意图穿屋而去,倒是完全没有顾忌他们那五个还傻呆呆,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师侄。
一声冷笑,如冰玉相击,并不含强大内力,却奇异得传进每一个人耳中、心中,在一片风声、叫声、喊声、骂声、兵刃掠空声、桌翻椅倒声中,这一声轻笑,清晰得好像不是自耳中传来,而是从每一个人心灵深处乍然响起。
笑的人,是身中无数暗器,又被刺穿心脏的性德。
这是容若第一次听到性德的笑声,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处在这样奇怪的境地中。
随着他一声轻笑,一股无以伦比、不可抵御的力量,猛然在整个灵堂爆发了出来。
金易之忽然间惨叫了一声,飞掠在半空的身影,猛然跌落下来,全身骨节发出一阵阵爆响,然后一寸寸迸裂,皮肤一丝丝裂开,每一分每一寸,都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来。他张开嘴想要痛呼,想要惨嚎,可是在横扫灵堂的强烈气劲中,竟然一丝一毫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赵茗心刚刚跃到堪堪接触屋顶的位置,发出一声闷哼,以比跃起更快的速度跌落下来,双脚落地,连连向前冲出七八步,还是拿不住桩,往前扑跌下去,双手一撑,手却软得没有丝毫力气,支不起身体,整个人趴在地上。他还想站起来,奈何整个身体好像没有一根骨头撑得住,没有一丝力气用得出,就像一堆烂泥一样,只能瘫在地上。
孙茗意人才跃起,忽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全身剧颤地落下来,站在地上,不停吐血,渐渐弯下腰,软下身,直到全身蜷在一起,倒在地上,却还是吐血不止,好像不把全身的血就此吐光,就不能停下来。
而孔茗情动作稍慢,还来不及跃起,就张口吐出来,吐的不是血,他吐的是,是他已经被震得破碎的心肝内脏。
而厅里其他人,也被那忽然暴起的强大气劲,逼得立足不稳,众人无不极尽全力,稳住脚步,却还有不少人,跌倒在地,满地乱滚,有那武功高的,竭力拿住步桩,却已被逼得面泛赤潮,暗受内伤。
更有不少人,手里刚出鞘的兵刃通通拿不住,脱手飞出,半空中,一阵兵器相碰的乱响。
谁也无法张眼,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谁也无法正常的呼吸。
容若本人武功微薄,劲风乍起的那一瞬,他已经被震得飞跌在身后的棺材上。他心中犹自念挂着性德,脑子里,还想着他那冷然而起的一笑,想要扭头去看性德,却连转动脖子这么容易的事,还觉得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双手抱紧棺材,拼尽全力,以保自己不被这可怕的劲风,震得直飞出去。
那强劲得不似人力,倒像神明震怒的力量像暴风一样,横扫灵堂,却又像暴风一样,一刮即过。
混乱起于一瞬,却又在一瞬之后,再归于宁静。